当长孙家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一愣。
不过当下也别无他法,见识到了市面上的疯狂过后,谁还想做一锤子的买卖啊?
只是一瞬间,众多商铺的纸张价格都回落到了十文。
而那些提前买了高价纸的,众商铺也给他们补了差价。
单从这一点儿来说,如今的商人比后世的商人要强太多了。
虽然说商人逐利,但在这个年代,没有诚信的商人是走不远的。
“你咋还在长明商铺排队?”有人看到自己的朋友在长明商铺外面排队,当即就说道,“走吧,满长安就他们长明商铺最贵,其他商铺都统一了价格,十文一刀,就他们这儿还卖十二文,简直黑了心了都。”
“真的?”那人不敢置信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赶紧走吧,省两文钱干什么不好?非要让这些黑了心的商人给赚了才舒服?”
“走走走,去别家去。”众人闻言,当即就撤了。
要说,把这十文钱一刀的纸张打响名头的,还得是魏征家。
没辙啊,他家又没商铺,只得摆在大街上卖,这一传十,十传百的,就造就了如此盛景。
而等那些家伙都朝着魏征家的摊位走去的时候,惊奇的发现,好些商铺都有纸张在出售,其价格也是十文一刀。
不过一个时辰,整个长安城都沸腾了!
作为当今天下最繁华的城邦,这般廉价的纸张还不让众人炸开了锅?
虽然比以前的纸张要小了些,成色也差了些,但胜在便宜啊!
就一个便宜,可以让人忽视它的诸多缺点。
“掌柜,这儿……”看到刚刚还排着长龙的客人骂骂咧咧的走了,伙计心里憋屈至极。
不过王德全却是笑而不语。
挺好的。
长明商铺本身就没想着从贩卖纸张上赚钱,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给纸张的价格立一个标杆罢了。
再说了,卖这玩意儿多得罪人啊?
还是让那些勋贵家的去得罪好了。
反正钱在日月山的时候,该赚的就都赚了。
“无所谓,由他们去。”说完,王德全便回到了店铺里,悠然地喝起了茶。
而随着长安城里纸张的火爆,那些后知后觉的士家大族终于收到了消息。
一开始,众人还不以为意,毕竟这纸张的成色差太多了,谁会用这种纸张啊?
但很快,众人就发现了不对。
这他妈就不是给他们这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供应的!
这个发现让众人都愣住了。
为此,王侍郎、崔御史等人还专门上街看了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大街上很多人都是一人拿着一刀或者两刀纸,一脸笑意的回家。
偶尔还能看到一个农妇也提着一刀纸,嘴里还不停地说道:“这下我家的孩儿能读书了!”
“几位,要买纸张么?”就在他们愣神的时候,有人走来推销道,“刚刚新出的,别看色泽是差了点儿,但胜在便宜啊,十五文一刀,童叟无欺!”
“别人店里都只卖十文!”王侍郎气呼呼地说道。
那人也不慌,当即说道:“几位也不看看那队伍排了多长?就这排法,不到晌午时分都看不到这纸长啥样?咱这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出来的。”
王侍郎正准备开口,崔御史摆了摆手,掏出了十五文就丢了过去。
那人收下钱,当即就递给了崔御史一刀纸,然后又去寻摸下一个买家了。
“一刀纸,十五文钱,就这还是加了价的!”崔御史摇头说道,“这是要刨我们士族的根啊!”
“不行,吾等这就去找他们理论!”王侍郎说道,“如此贱卖纸张,破坏市场,让那些制造纸张的作坊如何生存!
一群朝堂大员,岂能行如此卑劣之事!”
“管他们作甚?”郑家人说道,“十文钱一刀,吾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少钱可以赔!既然他们敢卖,咱就敢买!都知会各家的人,全去排队,他们有多少吾等收多少就是!”
王侍郎一听,眼睛一亮,当即扳起手指算了起来:“对对对,就这价格,一贯钱能买它个一百刀,一家掏个一千贯,定能让这些家伙赔得倾家荡产!”
“是极是极,说到底成本摆在那里,吾等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少钱可以赔!”马上又有人开口了。
而就在这时候,正在街上溜达的尉迟敬德看到了这伙人,当即就凑了过来。
他今天为嘛上街?
不就是为了寻这些人晦气的么?
“哟呵,几位都是来买纸张的?”尉迟敬德当即说道,“来来来,去某家的铺子里,都是同殿为臣的同僚,老夫岂能让诸位排队,要多少,说个数!”
要说这种事儿,也就尉迟敬德干得出来,其余人哪怕家里也有人做生意,但谁会像尉迟敬德这般大鸣大放的?
行商又不是多光彩的事儿!
“吴国公倒是快人快语。”王侍郎说道,“刚好,家里晚辈进学在即,也的确有采购一些纸张的想法,不知吴国公能拿出多少来?”
尉迟敬德笑道:“甭管我有多少,就说你要多少。”
“吴国公有多少,下官就要多少。”王侍郎心中冷笑。
赔本赚吆喝的事儿,你居然还上赶着送上门。
听王侍郎这般说,尉迟敬德故作犹豫地说道:“既如此的话,一刀便十二文钱当可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