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长安数得上名号的勋贵府上,都有人来送请柬。
其中有两句话,更是传遍了勋贵圈子。
不过最有意思的是,自这消息传开以后,长安各家勋贵都派出了不少人前去鸿胪寺的使馆中找人。
而他们要找的,自然是各府的孽子!
当然,房遗爱这些家伙怎么可能住在鸿胪寺,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干了啥,真要回去接受自己老子的棍棒教育不成?
在送完了请柬后,众人就从使团中脱离了出来。
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送请柬。
其次嘛,就是回大唐造势,为李承乾造势。
这会儿,众人正聚在京郊的一处庄子里。
这是王德全的产业,严格来说,也是大明的产业。
“你们是不知道,房遗直那家伙听我讲完,脸上那叫一个激动。”李德奖笑道,“也就是当时你家阿耶还在,要不然他非得跟我走不成。”
最后这句话,是对房遗爱说的。
房遗爱闻言,也是笑道:“那可不,你兄长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听说你都是一营参将了,端茶杯的手都在抖。
嘿嘿,还别说,往日里可没机会看到他们如此失态。
一个个的,都以嫡长子自居,拽得跟什么一样。
这一遭,倒是让我也出了口气。”
世道就是如此,在如今的长安二代圈子里,那可是很有讲究的。
通常而言,嫡子是一个圈子,庶子又是一个圈子。
而在嫡子圈里,又分嫡长子和嫡次子。
总之,这个圈子有一条相对严谨的鄙视链。
当然,在各家可能效果不太明显,但在外面,这效果就相当显眼了。
一般而言,各家的嫡长子,是不会搭理别人家的庶子和嫡次子的,身份不对等。
很现实的玩意儿。
他们这些人为什么关系还不错,就是因为他们身份相当。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句话用在他们身上,简直不要太合适。
“这一遭确实挺爽的。”就连一向稳重的程处亮也是难得的笑道。
能在以往看他们不起的各家嫡长子面前出口恶气,这机会可是不多见。
“各位将军,王尚书来了。”就在这时,一小厮走了进来说道,他是这庄子上看门的人,也是王德全的族亲。
而他所说的王尚书,便是王玄策。
王玄策在出宫以后,先是回了鸿胪寺,然后借机去长明酒楼,这才在王德全的安排下,乔装来到了这城外的庄子。
当众人看到王玄策的时候,也是一愣。
好家伙,这还是他们大明的礼部尚书?
这要是不说,乍一眼看上去,不就一破落户?
王玄策倒是没在意他们的惊讶,而是摆了摆手,将给自己带路和庄子上看门的那人都打发了出去后,才说道:“此番你们可能还要有点儿其他的任务了?”
“什么任务?”一听王玄策这话,众人倒是立马认真了起来。
来的时候,李承乾就交代过,此番出使,一切听王玄策的。
王玄策也没迟疑,当即便说道:“今日本官进宫面见大唐皇帝的时候,那吐蕃的禄东赞也在。
如今,吐蕃虽然没了,但余孽甚多。
而此人,极为隐忍,今后恐成我大明的心腹大患。
所以……”
“行了,这事儿交给我们兄弟来办就是。”房遗爱一听就懂了,当即说道,“杀个人而已,还是在长安的地界,小事儿。”
对于他们而言,只要是杀人能解决的问题,那都不叫问题。
至于禄东赞会不会成为大明的心腹大患,他们也不怎么在意。
王玄策闻言,也不再多言,这些家伙不单能力强悍,背景也是通天,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将此事交给他们的原因。
说起来,这群家伙,在长安杀人也不是第一次了。
就他们的背景,有些时候那是真的好用。
“对了,你们最近也悠着点儿。”临走前,王玄策突然说道,“今日你们各家府上没有在鸿胪寺找到人,这会儿,正满长安的搜罗你们呢。
当然,也不用太过担心,抓到你们最多也就是埃顿家法的事儿。”
一听王玄策这话,众人顿时不高兴了,没一个搭理他的。
王玄策见状,笑了笑也就走了。
他不能离开的时间太长,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大唐方面肯定时时刻刻的关注着他。
等他走后,房遗爱等人立马就开始商议了起来。
当下,甚至还有人拿出了长安的堪舆图。
“按照禄东赞的身份,定然是住在鸿胪寺。”程处亮说着就在堪舆图上将鸿胪寺给圈了出来。
房遗爱见状,当即说道:“要在这地方动手的话,只能潜入。”
“你可闭嘴吧!”程处亮没好气地说道,“鸿胪寺是大唐接待使团的地方,要是有使团中人死在了鸿胪寺,大唐颜面往哪儿搁?到时候别说你家阿耶了,你家祖宗从祖坟里爬出来都救不了你。”
“程老二说得没错。”李德奖闻言笑道,“在鸿胪寺动手,那是挑衅大唐,挑衅陛下,届时,大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纵使我们连夜跑回日月山,那也只会给殿下带去麻烦。”
“可以这家伙如今的处境,他敢出鸿胪寺?”房遗爱其实也懂这个道理,对于李二来说,死个禄东赞他不在意,但不能丢了他大唐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