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明学堂,李承乾的确是花了心思的。
他昨儿和虞世南说的那些话,也不是忽悠他。
他是真想培养一批适合大明的人才。
所以这些年,他在大明学堂的投入上,也是不少,除去钱财,李承乾还将后世的很多东西,都放在了大明学堂。
这会儿,正在学堂中闲逛。
随着大明学堂这几年的扩大,早就从大明宫里搬了出来。
当然,距离大明宫也不远,就在李承乾在大明宫里闲逛的时候,虞世南、李孝恭、秦琼、李泰还有秦怀道一起走了进来。
他们本就在一起,尉迟宝林去请人怎么可能只请一个,那不是得罪人么?
再说了,李承乾此举是在弘扬大明的文教,多几个人也没差。
而他们这些人中,虞世南显然是最有兴致的,作为初唐的文学大家,他最是看重文教,看重传承,就算李承乾不请他来,他也打算这两天找个机会自己来瞅瞅。
说实话,若不是之前李承乾大婚,他早就来了。
不过一进大明学堂,他们还是被震撼到了,如果说之前的大明医院已经让他们开眼了,那么大明学堂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哪怕是长安的国子监,单就占地而言,都赶不上大明学堂。
更遑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建筑风格,虽然不敢说就一定比长安国子监大气,但绝对是足够新颖,加上那硕大操场上的旗台,确实给了众人一种极其震撼的感觉。
“殿下在哪里?”李孝恭问道。
尉迟宝林四处张望了一下,随便喊了个人过来,说道:“带大唐的诸位使节去见殿下。”
那人闻言,当即走在头前带路。
而等他们找到李承乾的时候,李承乾正在六年堂外听一众学子辩论。
“外臣参见殿下。”众人齐齐躬身施礼。
李承乾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摆了摆手,道:“不用多礼,来,瞅瞅,瞅瞅我大明六年堂的学子辩论,还别说,挺有意思的。”
“辩论?辩论什么?”李孝恭当即就问了一句。
他一个大老粗哪儿懂这些东西,当下也不过是好奇罢了。
魏叔玉在一旁解释道:“所谓辩论,是六年堂的学子结业考试,先生会出一道题,任由学子们抽签选择正反两方,然后两方结合实际情况进行辩驳。
这一次的辩题黄河对于百姓而言,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六年堂是什么意思?”虞世南问道。
“六年堂就是在学堂学习了六年,或者学子的功课已经达到了六年堂的标准。”魏叔玉继续解释道。
虞世南闻言,皱了皱眉:“六年堂就能结业了么?六年能学个什么?我大唐的学子,谁不是寒窗苦读十数载,就这,到了老朽这年纪,不也是活到老学到老!”
“永兴公误会了。”李承乾闻言笑道,“所谓的六年堂结业,不过是阶段性的,大明学堂讲究的是一年开智,两年识字,三年明理,四年做事。
整个学业加起来,足足十年。
当然,若是无法结业,可能耗费的时间只会更长。
所以说,永兴公的担心是多余的。”
虞世南闻言,这才点了点头,道:“一年开智,两年识字,三年明理,四年做事,不知道这个里面可有什么讲究?”
他对这个还是蛮感兴趣的,毕竟是老学究,在这方面,他还是有些研究的。
李承乾笑道:“所谓一年开智,则是在学子年龄尚幼的时候,启发他们的灵智,这个阶段虽然最简单,但也最难。
两年识字便是字面意思,当然,不是说这两年他们只为了学字,只是学字是基础。
而三年明理,则是学习世间的道理,这个阶段,偏重明理。
理不辩不明,所以三年明理的最后一步便是辩。
最后,就是四年做事。
这四年,便要为他们曾经的辩的理,去实践。
就像这群六年堂的学子一般,今日在辩的黄河,今后,他们四年做事,做的就是治水。
这一套,也是本王和陈学正他们琢磨了许久,才定下的一套教育理念,当然,可能和大唐的理念有些出入,但目的都是一样的。
都是为了给天下培养出足够优秀的人才。”
听李承乾说完,众人都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大明的这套教育理念,确实不错。
“殿下的确是用心了。”哪怕是虞世南,这会儿也是点了点头。
李承乾笑道:“谈不上,诸位不妨看看我大明六年堂的学子表现,这会儿正到了精彩的时候了。”
正说着,学堂中,反方的代表起身说道:“黄河虽然造就了沿途流域,但这么多年来,黄河流域引发的洪涝灾害,又侵蚀了多少无辜百姓的生命?
使得多少无辜的百姓流离失所?
从先秦开始,我们来看看这些数据,公元前……
自有记载以来,黄河在过去的千百年里,直接或间接带走了数以百万计的生命,更是让超过亿万计的百姓因此流离失所。”
那反方的代表说着,还真就拿出了自己整理出来的数据,给在场的每个人都递了一份,包括课堂外的李承乾等人,都有人给他们专门送来了一份。
“从这些数据来看,黄河对于百姓而言,弊大于利,因为生命是无价的,若是有人觉得黄河对百姓利大于弊,那请问问那些因为洪涝灾害而葬送了生命的无辜百姓答应不答应。
问问那些因为洪涝灾害而流离失所的百姓答应不答应!”
随着他掷地有声的话语说完,学堂里倒是没什么反应,而学堂外的众人都愣住了。
好家伙,是真的有理有据啊!
尤其是那手上厚厚的资料,刚刚虞世南已经看过了,真的很详实,并且每一次的洪涝灾害出自哪里,都标记得清清楚楚,以虞世南博览群书的阅历,他不敢说每一项数据都是真实的,但绝大多数,他却是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