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家伙明摆着就是李恪的人,那就是要和他家殿下一较高低的。
既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纵使他是杜荷的叔伯,那也丝毫不影响他。
“万俟将军何必自欺欺人呢?这样的把戏用一次也就是了,接二连三的如此这般,万俟将军不觉得是在给殿下抹黑?”杜楚客一脸戏谑地说道,“真要按你这么说,那大明岂不是我大唐东宫属地?那我大唐将士是不是也能随时领兵直进日月山?”
文字游戏也就对一些武夫好使,但对于杜楚客这样的文官,可就没那么好使了。
万俟璞知道自己斗嘴皮子定然是斗不过这位的,不过他也不惧,当下笑道:“无妨,只要你们敢来,我大明王廷定然好酒好菜的招待着,就是怕你们去了回不来就是。”
“本官可以理解成万俟将军这是在威胁我大唐么?”杜楚客闻言声音一寒,还别说,颇有几分威严。
“杜别驾怎么会这么想?”万俟璞当即笑道,“这事儿在我大明又不是没发生过,当初契苾部、浇河郡的大军不都光临过我大明王廷,可人家最后自己不想回来,我大明以礼待人,人家愿意留在大明王廷,为我大明王廷效力,这可都是事实,怎么能说是威胁呢?”
听到这话,杜楚客倒是微微有些愣神,他是真把这茬儿给忘了,当然,就算没忘,他其实也知道,万俟璞就是在威胁他,只不过人家有理有据,进退有度罢了。
“这么说来的话,那倒是本官误会万俟将军了,真要是有机会,本官倒想去日月山看看,听闻日月山种种神迹数年,还真想见识一下日月山是何等神奇之地。”
“届时我大明王廷必定扫榻相迎!”万俟璞也是笑道。
不过他心里却是想着,你这老小子要是真敢去,定让你有来无回!
“不过这会儿,本将军奉我家殿下之命,前来捉拿我东宫叛贼,还请杜别驾告知一下,我东宫叛贼如今身在何处?”
在大唐,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他是决计不会自称大明将士的,虽然大家都懂,但有些事儿就是如此,能做,但不能说。
杜楚客也发现了,这万俟璞还是有些难缠的。
当下也便笑道“万俟将军这话说得,本官不过是一小小别驾,怎知东宫叛贼下落?万俟将军这是要给本官扣上一顶私藏东宫叛贼的帽子?”
“杜别驾当真不知?”
摇了摇头,杜楚客这才笑道:“自是不知。”
对于他的答案,万俟璞倒也不意外,来之前就猜到了,这会儿闻言,顿时神色一寒,冷声道:“好你个杜楚客!当真是睁眼说瞎话,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真当本将军不知,那慕容戈就在你别驾府!”
“万俟将军还请慎言!”杜楚客这会儿也是脸色冰冷,盯着万俟璞冷声说道,“本官身为大唐官员,岂会私藏叛贼,万俟将军这是想将本官置于何地?
还是说,万俟将军仗着有东宫撑腰,便为所欲为不成?”
“本将军为所欲为?”万俟璞冷笑道,“本将军要是为所欲为,你杜楚客的脑袋这会儿就该换个地方了!真当士族势大,便可以在大唐只手遮天?”
一个为所欲为,一个只手遮天,还别说,这俩都是扣帽子的高手。
一时间,让围观的看客们,都忍不住想鼓掌叫好了。
当然,更有人希望他们现在就打起来,那才刺激。
这种想法最强烈的,莫过于李君羡了。
“本官羞与匹夫争论!”杜楚客冷哼一声,“既然万俟将军不分青红皂白,污蔑本官,那本官也不伺候了!”
说罢,这家伙转身就要回去。
万俟璞的麾下正准备上前阻拦,但马上就被万俟璞抬手示意给拦了下来。
虽然他这人有些莽,但律法还是知道的,不说大唐,就大明,擅闯公堂也是可大可小。
这会儿,他在衡量得失。
如果只是个人的话,他倒是不在意,但如果影响到了李承乾,他还真得三思而后行。
杜楚客其实转身的动作很慢,他就是在等万俟璞冲杀进别驾府衙,结果等了一会儿,身后居然一点儿动静都没。
当下他也是有些郁闷,不是说万俟璞这个人行事极为莽撞嘛?
他为什么不让万俟璞进去,不就是在等这一刻?
纵兵擅闯公堂,那可是罪同谋反,虽然他知道不可能用这个治万俟璞的罪,但至少在法理上,他能占点儿便宜。
结果,万俟璞压根儿就不上这个当。
如此看来,这个莽夫好像也有冷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