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南站在桫椤树枝上,手中长剑缓缓下垂:"不,这不行。"
顿了顿,他嘴角浮起了一丝苦笑:"在五年前被逐出月宫时,我立下了血誓:此生绝不对任何教中之人拔剑,否则……"
这一次的停顿,长久得仿如一生,最后终于他说出来了:"否则,流光就会死。"
流光?神澈愣了一下,许久许久,才在记忆里找到那个模糊的影子。
是的……是的。那时候的月宫里,还有另一个少年。比扶南年长一些,是昀息祭司的大弟子。那个少年沉默温和,醉心于术法,从不来找她玩耍,记得她沉入湖底的时候,他已经十三岁,术法上有了相当的造诣。
"流光落到了那个妖精手里?"她有点明白了,却诧然,"那你怎么好好的?"
这样的一句诘问,让扶南的身子猛然一震,几乎站不稳。
五年前那一夜后,为什么流光再也没回来……而为什么,他还好好的活着?
"我是个懦弱的人……"桫椤树的阴影投射在脸上,扶南的眼睛却在暗影里闪着光,喃喃自语,"我害怕痛苦,畏惧死亡……所以我屈服了。我背叛了师傅……我先是失去了流光,然后、然后失去了你……"
那一夜,他刚刚从南疆游荡回来,便和流光一起被红衣教主召入了神殿--接着,毫无预兆地,十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们,竟然联手对两位少年发起了伏击!
原来,剪除昀息的羽翼,便是他们对付祭司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