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的大权独揽,不在乎诸位藩王的拉拢或者排挤。
——因为他不是那些官宦,不是一个权谋者。他是一个军人,他的战场不在别处,只在于这一
片西海上,只在这些血和火之间!
可是,如果一旦抵达了那个终点,又该如何呢?他的人生,是否要重新寻找存在的意义?除了
作为一名军人,一个统帅之外,他的人生是否还有其他的意义?还有谁会需要他,或者,被他
需要呢?
白墨宸想了很久,低下头望着手心——握在军人粗砺掌心的是一方女子的冰绡,触摸起来如同
她的肌肤般柔软清凉。白墨宸用手小心地拿起了那一方丝绢,对着海上的冷月展开——
透过月光,可以看到一角绣有两个小小的字,如秀丽的花苞:
夜来。
当空桑元帅连夜返回帝都时,在遥远的西海上,百万大军依旧在对峙,旗帜猎猎飞舞。从半空
看下去,冰族所在的棋盘洲列岛如同棋盘上被围困在一角的棋子,每一条出路都被空桑人的军
队死死围住,像是被逼到角落里的困兽。
然而,他们还握有破开这个死局的秘密利器。
军工作坊里灯火通明,巨大的机械已经初具雏形。无数工匠忙忙碌碌地穿梭,将一块又一块金
属板切割、排序、焊接。金属做成的骨架长达一百多丈,仿佛一条庞大的鱼,稳稳地停在船坞
里。
“外面那些人在念什么咒呀?烦死了!”一个少年坐在悬挂下来的粗大铁链上,身边摊开着一
卷图纸,蹙眉问身边的匠作监总管,“难道是有人死了么?”
旁边的人回答:“巫即大人,那是元老院在祈祷和占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