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时候有过。父母帮忙娶的,很漂亮。”穆先生淡淡道,看着远处,“我们新婚不足一
年,我就被上司充军西海——听说我离开不满半年她就有了新的相好,打掉了腹中属于我的孩
子,跟人跑了。”
“……”阿芒说不出话来,神色有些尴尬。
作为骏音统领的贴身随从,多年来他和这位潜伏在叶城的白帅首席幕僚打过不少交道——在他
的记忆里,这个老谋深算的青衣文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多智近乎妖,城府极深,冷静缜密如
一块铁板。今天忽然说出这些,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后来呢?”他不知道怎么接对方的话,讷讷。
“后来?没有后来。”穆先生淡淡,“后来我就不再相信女人了。”
阿芒停顿了片刻,知道对方不愿意再说下去。但毕竟是年轻人,还是忍不住不知好歹地问了一
句,“那……先生发迹后,她回来找你了么?”
“没有,”穆先生笑了一声,“覆水难收,她早已弃我如鄙履。反而是我去找过她。”
“……”阿芒抓了抓脑袋,不知说什么好,“那最后……”
“她死了。”穆先生冷冷回答,“连同那个奸夫。”
“什么?”年轻人失声。
“当然是我杀了他们。其实我不在意她红杏出墙,毕竟我从来不指望女人能忠贞可靠——但她
不该杀了我的孩子!”穆先生冷冷,语气肃杀,“杀人要偿命,这是规矩。”
“……”阿亡愕然地看着这个冷峭清瘦的中年谋士,对方负手站在那里,一身青衣在江水上翻
飞,如一只青色的孤独的老鹤——那一瞬,年轻人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可怕的力量,让人觉
得心底森冷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