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见他脸上怅然之色,悠然道:“便是我这里,除了晨昏定省,她也断是不肯再多来了。”
宁昭笑笑在太皇太后下首坐下:“她的性子,是皇祖母和孙儿一块宠出来的。”
太皇太后淡淡道:“她只是还太年少,还有太多的梦,还不明白身在皇家的苦罢了,我少年时,何尝不是一样,等长到我这个年纪,她自然也要做你我做的事了。”
宁昭点点头:“正是知道皇家的女儿终有一日要吃苦的,这些年,咱们才待她那样好,或许,这也错了。”
太皇太后笑一笑,闲闲地问:“咱们的贵客到了没有?”
宁昭道:“到了,来的时候,还和安乐远远打了个照面呢!”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并不多问。做为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她尽量不干涉政务。
她只是把身体往身后的软垫上一靠,又转了话题:“纳兰玉很久没进宫请安了,连我都有些想这个老在跟前玩转胡闹的小玩意了,也难怪安乐惦念他。”
“以前他年纪小,做孙儿的伴读,出入宫禁,陪皇祖母说说笑笑,孙儿忙于国务,他也能代替孙儿承欢膝下,只是他年纪也一年大似一年了,这后宫重地,总是不好随意出入的。”
太皇太后点点头:“这孩子年纪还不算大,心却比谁都细,听说这一次他被打得不轻?我让人到宰相府打听过了,相府内外,一片哗然,人人哭丧着脸,出入的名医像流水一般,都说宰相公子伤得重了,活不成了。”
宁昭笑道:“自打他出京,到挨打,以及在镇上给他看病的大夫,都在孙儿派的人的掌控之中,他的伤势,孙儿最清楚,哪里就危及性命了。我瞧着,是相爷故意做出这般危急之象,也好示恩于朝廷,一方面,让咱们知道,他的独子,为咱们出了多大的力,做了多大的牺牲,一方面,也是让百官知道,相爷的胸襟有多么广大,独生爱子险些被人打死,也不肯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