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聿修脸上忽然露出了深深的畏怖,仇恨,以及一些无法掩饰的敬仰和佩服:“有哪一个汉人能忘得了冒顿这个名字。”

冒顿!这个名字拥有着足以震撼整个天下的力量,匈奴最出色的单于,把匈奴一族带向繁荣强大的君主,把整个大汉朝逼得忍气吞声许多年的不世霸王。他曾把刘邦的大军团团围困,使汉主不得不屈膝求饶,他曾轻佻地发国书调戏新寡的太后吕雉,吕后也惟有忍辱求全。在他马刀所指的方向,强大的汉国,也只能献上金帛马匹和王族贵女以换安宁。

冒顿!他是整个匈奴的传奇,所有汉人的噩梦。

“又有哪一个匈奴人忘得了冒顿的传奇。但是,只有他才会……”摩罗诃语气一顿,唇边徐徐绽出一个美丽得令人惊叹却又冰冷得叫人战悚的笑容:“才会在自己八岁那年,把父亲取的名字弃而不用,改名冒顿,至今已二十多年了,现在,他就是冒顿,是匈奴人中的不世英雄,以前的名字,已没有人再记得了。”

陈聿修的心跳在一瞬间停滞,也不知是被摩罗诃奇异的笑容所震憾,还是被一个八岁就敢为自己改名冒顿的孩子所震慑,一时竟觉呼吸艰涩,就连身体也不再属于自己,只能望着摩罗诃举步远走,却再不能发一言动一指,只是强烈的不详却自心头浮起,未来变得一片灰暗,只是肩负得责任很重很重,重得叫人不知怎样才能真正承担。

(二十九)

远方沙尘又起,只是这一次,大部份武士脸色都变了,就连他们跨下的马也不安地嘶叫起来。

这些身经百战的勇士可以清楚地从飞扬的沙尘中看出,这一次来的是真正的军队,绝对在百人以上的精锐骑兵。

则贤急促地说:“王上,为防万一,我们先……”

“匈奴人是永远不会退后的。”冒顿的眼睛遥遥凝望着沙尘所起的方向,根本没有理会则贤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