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聪被他指使着,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还是忍了下来,安逸之开车路过他们的小车时摇下车窗对刘禹说:“把田田喊醒,她要是不醒就说早饭取消掉。”说罢一踩油门,车子朝着收费站驶去。
来交接的人哈欠连天:“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挑在这个时候换班?”他们指挥着别人把食物都抬进去,“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可真不好待。”
范聪秉持着少说少错的原则一直没说话,倒是安逸之笑了笑:“可不是。”他注意到这两个人口音里有明显的方言特色,因此他也把那种奇怪的口音模仿得惟妙惟肖,好像就是本地人一样。
可是就算如此,另外一个人临上车的时候还纳闷了一句:“怎么之前没有见过你?”
“我是新来的。”安逸之不动声色,“不然怎么会被派到这种危险的地方来?”
那人深有同感:“可不是,唉,早些时候还有人敢来,现在基本上半天不见一个鬼,倒是那些怪物有的时候跑过来一个,你们要当心。”
安逸之和他随意谈着,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倒是另外一个打了个哈欠:“走了走了,对了,”他从车窗内探出头来,“露露还在吗?”
“我没有注意。”他说,可是那人反而奇怪了,“怎么,你们来的时候没有去那里爽一爽?”
安逸之对答如流:“我不好那口。”
这句话倒是让那两个人一个哆嗦,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诡异,只是天色幽暗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只觉得是干干净净挺清秀的男人……“走吧走吧。”另一个扯了那人一下,踩下了油门。
等他们远去之后,范聪忍不住问:“你是同性恋?”
安逸之一怔,然后满头黑线:“我只是说我不喜欢滥~交,取向很正常谢谢!”
范聪:“那我就放心了。”
这会儿正是大家最困的时候,这里的人有些是虎帮手下,但是更多的却是被威逼到这里来做苦工的普通人,在关键时候也是被推出去当炮灰的角色,可是因为虎帮的人手里有枪而不敢反抗逃跑,或者说,逃跑也是一样的,只有在他们的庇护下,或许还可以有口饭吃。
安逸之把酒精泼在易燃物品上,然后把定时炸弹——就是用手机闹铃的震动来触发——按在了人最少的地方。
这个时候已经将近五点钟了,天已经开始慢慢变亮,范聪躲在安全处,手指一弹,一簇小小的火苗就落到了引线上,很快就在酒精浇灌的地方燃起了大火,那个时候大家已经快要醒来,被刺鼻的味道一冲就醒了过来,有人喊着说要救火,就有只穿着裤衩背心的男人跑出来,可是自来水已经停了,这里最多的只有食用水,根本灭不了火。
紧接着,就听见砰一声爆炸声,常人哪里见过炸弹,被气浪掀翻在地之后就根本爬不起来,刘禹看到这边混乱成一片,立即一踩油门,叶田田被他喊醒,正满肚子的气呢,看到他横冲直撞过去兴奋地连抱怨都忘了:“嘿,看我的!”她举起几个沙包往火势最猛的地方丢去,几袋沙子下去,愣是灭出了一个口子,而那里正好是安逸之安放炸弹的地方,用来阻拦行人和车辆的阻挡物已经被炸了个粉碎。
“走起!”叶田田豪气万千,刘禹也是激动不已,发出了成功的讯号,后面几辆车立刻发动紧随其后,颠簸着碾压过了那原本阻挡他们出城的障碍物。
赵国林都不敢相信事情竟然可以这么顺利:“这就出来了?”他探出脑袋去看跑过来和他们会合的安逸之和范聪,刘禹眼睛尖:“有人追来了!”
可不是么,在这样混乱成一片的情况下,竟然还有人骑了辆摩托车追了上来,关键是,他手里也有枪。
安逸之转念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虎帮之所以有今天,当然不会太没脑子,每三天过来换班的固然是帮里有一定地位的人,可是同样的,作为堵住交通要塞的堡垒,高层人员也要防止这里的人叛变逃走,因此除了那两个头目互相监视之外,还派了另外一个人伪装成普通人的样子潜伏其中,如果有所异动就就地处决,解决掉不安分子,也可以给其他人一个警告。
此时刘禹已经调转了个头来接应他们,范聪率先跳上了车,一颗子弹就擦着他的鞋面过去,他躲得十分狼狈,几乎整个人没扑在地上,沈纯和叶田田都无暇顾及他,脱口喊:“逸之!”
安逸之一旋身,对着摩托车的轮胎就是一枪,摩托车方向一转,差点没有掀翻在地,而那个人水平也不赖,就地一个摆尾就停了下来,对牢安逸之就是一枪,他看起来三十出头,面容普通,可是神情狰狞,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