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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碧秋既然动了手,便不会留下错漏,必然是要让她孤零零穿着贴身衣物在此地苦等,好让陆子响顺顺利利撞见她衣衫不整的模样。

而这次,沈兰池一点儿都不急,甚至还优哉游哉地让宫女上了一盏茶。

“小姐,不好了。”绿竹提着裙摆急匆匆地回来了,溜到了她身旁,小声道,“奴婢在御花园里寻不见世子爷,只怕是请不来世子爷了。”

“这……”沈兰池蹙了眉,道,“罢了,他不来也无事。坐下喝杯茶吧。也不知那送衣服的宫女,是去了何处?”

她端起了茶盏,浅浅抿了一口。茶是好茶,味郁而醇。茶针浮于水面,飘飘悠悠,在瓷薄清透的杯壁上映出一抹碧色。

此时,那偏殿的窗棂处忽而传来“吱呀”一声响。

窗扇半开,露出半个脑袋来。

沈兰池一瞥,就认出那脑袋属于谁了。

“陆麒阳?”她有些愣住了,茶杯微斜,险些让茶水淌了出来,“你……你……你偷看本姑娘换衣服?!”

怪不得哪儿都找不到这厮,竟然是一早就趴在窗台下,等着看她更衣!

她方说完这句话,那小世子就噌的一声蹦了起来,双手搭在窗台上,俊脸微怒,道:“少放屁!你换衣服有什么好看的?老子还不想看呢。”

沈兰池抬了眼帘,不疾不徐地呷了一口茶,道:“那你在这儿做什么?”

“……”陆麒阳默了一会儿,从手指缝里露出朵干巴巴的花来,声音有些不大乐意,“喝酒输了,弟兄几个叫我想法子把这花别到你头上去。”

沈兰池扫一眼那蔫巴巴的花儿,心下明了。

陆麒阳喝酒喝输、打赌打输,已不知有几次了。有时他喝醉了酒,又或者打输了赌,还会做出些惊世骇俗的大事儿来——譬如他十六岁时,借着酒意,硬生生拔掉了天子的几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