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陆子响还活蹦乱跳,心底舒了一口气。
前世,这陆子响可是当殿便被圣兽咬掉了半条手臂,血流一阶。如今陆子响只流了点鼻血,也算是好运了。她只要踹这一脚便够了,接下来,陛下的卫兵也该到了。
思虑间,沈兰池身后又传来了野兽磨牙的咕噜声。沈兰池微微一滞,用余光向后瞟去——那野兽重新站了起来,四蹄轻蹭,身上纠结脏污毛发贲张,露出一大片化脓又结了痂的溃烂伤口,看着便令人作呕。
早有命妇千金逃到了殿外,此刻她们三五抱在一处,瑟瑟发抖,尖叫此起彼伏。
“小、小心!”陆子响也顾不得捂着鼻子了,就想挡在她身前。待伸手去腰间拔佩剑时,陆子响才惊忆起这是在圣驾前,无人能剑履上殿。以是,现在的他,手无寸铁!
眼看着那野兽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朝两人再扑来;忽见得一道人影掠至他二人面前,手臂高抬,自袖中拔出一柄银亮匕首。那匕首灵巧一转,便有一缕银茫当空切下,端的是锋锐无匹,顷刻间便活活割下了那圣兽的脑袋,鲜热血汁飞溅满了椒泥宫墙。
这一切不过是在眨目之间发生,眼睛一闭一开,前一刻还在四处作孽的野兽便丢了脑袋,只余下光秃秃、血淋淋的身子,轰然倒在了一摊血泊里。
原本纷繁热闹的殿上,如今已空空如也,唯余一道修长人影立于殿上,一手提着兽头,一手握着短匕,霜白衣袍上溅了黏稠飞血,整个人便如沾了血的出鞘凶器一般,竟是陆麒阳。
人群如梦初醒,这才动了起来。
“镇南王世子竟然袖藏匕首,携锋上殿,居心何在?果真是藏拙十数年……”
“可若非镇南王世子携匕入殿,怕是救不及沈二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