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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兴许是错了……”楚帝久叹一声,仿佛骤老数岁。

统领宫城禁军者,乃是领着卫尉一职的宋家次子宋延德。他与兄长宋延礼生的像,一样的阳刚面孔、健壮身躯;只见他解开箭筒,摘下精弓,大步入殿,在楚帝面前拱手一拜,道:“启禀陛下,那混入使团的刺客已尽数捉到,只待压入牢中,隔日再审。只是……”

“只是什么?”楚帝的声音渐弱。

“镇南王世子私藏匕首,入宫面圣,该如何处置?”宋延德略有迟疑。

宫城之中,规矩森严;但凡要入宫面圣,则不得佩任何锐器。待到陛下宫中,还需脱靴解篷,以示身上并不曾藏有足以行凶之物。陆麒阳不仅在袖中暗藏匕首,还携其上殿,于陛下面前斩杀圣兽。如此一来,已是触犯了宫规。往严苛里说,若要判他个“意图行刺今上”之罪,也不是不可。

可是,若非陆麒阳私藏匕首上殿,兴许这如花似玉的沈二小姐,与那英明神武的二皇子殿下,都会丢了半条命。

楚帝眉头一皱,并不说话。

陆子响在旁闻言,心间不由微微一震——此前,宋延礼数番告知他,那镇南王世子手段了得,手下棋子四通八达,能网罗各方讯报,实在不可小觑。陆子响并不信宋延礼的说辞,只当是陆麒阳这纨绔子张口胡说。可如今宴会上当真有大事发生,陆子响方才惊觉宋延礼所言非虚。

难怪宋延礼总是唠唠叨叨,要他多礼遇厚待这镇南王世子,其中果真有玄机!这陆麒阳,定不如表面那般只是个纨绔子弟。

陆子响瞥一眼陆兆业,见他浑然未觉,丝毫没有为陆麒阳开脱说话的意思,心底立刻下定决心——如此人才,他必不会放过,定要罗入囊中,又怎能让他白白因此事而送了命?

“启禀父皇,镇南王世子藏匕上殿,乃是儿臣授意。若父皇要追责,罚儿臣便是。”陆子响立即上前,一撩衣摆,长跪于阶,口中铿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