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宠爱柳贵妃,那是因为应采芝之故。如今宫中有了柳如画,这柳南风也不怎么需要了。更何况,日后响儿登基,他头一个要替响儿拔除的,便是这外戚柳家。
“柳贵妃身有不吉,本不该领着贵妃之位!”楚帝一甩袖,道,“即日便撤去贵妃之位,移住北宫!”
帝王一声令下,柳贵妃当即面色惨白。她不肯罢休,颤着嘴唇,道:“陛下,你莫非一点儿都不念着旧日恩情?”她愈发膝行向前,拽住楚帝衣袍,道,“臣妾对陛下真情实意,陛下也说过愿与臣妾共度此生!”
楚帝想到旧日誓言,面上却毫无缓和之色。
他想共度此生者,从来都是应采芝。这柳妃不过是沾了采芝的光,又有何德何能说出这等话来?
见楚帝表情不改,怒色依旧,柳贵妃心痛已极。想要求助于陆子响,这才惊觉陆子响正在半山灵宫侍奉,根本来不及到山顶来。至于那柳家人,却根本不敢多言,生怕将火引到整个柳家身上来。
她只不过是挑了一支发簪,又如何知道这卷草纹会出事儿呢?
柳贵妃身子一晃,转念一想,登时明白了楚帝心底的打算——他是怕子响登位后,外戚当道,这就要开始动手了!
一想通其中关节,柳贵妃心如灰色,竟直直地晕厥了过去。因着陛下盛怒,谁也不敢去搀那柳贵妃;从前风光万千的宠妃,此刻竟扑倒在地,一副狼狈模样。
还是一旁的陆麒阳仁慈,道:“娘娘晕了过去,还不去找太医?”
洪武见此情状,心底不由扼腕叹息。不过,虽说那陆兆业答应的钱财是飞了,可好歹没丢了面子,这儿到底是有了个“忍冬缠枝者”在,也算是替陆兆业干了件事儿,想来那太子也会大方赏些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