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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兰池见碧玉领命离去,表情登时一凛。

——父亲迟迟不肯放下这安国公府的荣华,怕是要把命都赔上去。若要救父亲一命,恐怕只能孤注一掷了。就算不是真的,那也要当成真的。

好一阵子,她才重拾了往常笑意,归家去了。

过了几日。

西市等地的井口酒家,忽的流传起一道异闻趣事来,说是那安国公府的大老爷本不是大老爷,只不过是老国公在外风流时留下的庶出子,顶了大老爷的名字,鸠占鹊巢,领了安国公府的家业。言辞之间,俱是同情沈二老爷的。

这流言越传越猛,很快,连权贵遍地的城东头都有人开始暗暗传言了。

沈辛固自然也听到了这传闻。

他知道,这消息必然是弟弟为了重新夺回家业而放出去的。

每每思及此处,沈辛固总是一阵惘然。

他曾待这个弟弟真心实意,却未料到如今二人嫌隙横生,已到了这等地步,再不是当年同被而眠、分衣而卧的沈良与沈辛殊了。

他继承这家业,令安国公府成为楚京头一号的权贵,原本就是为了报答父亲沈瑞与弟弟沈辛殊的恩情。就算是分了家,那也是因为弟弟闹得太过分,他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弟弟真的翻脸不认人,要与他放手争夺家业,令沈辛固顿觉索然无味。

这一夜,东宫又发召令,沈辛固却称病不出,只在自家院中反复踱步,徘徊不停。沈大夫人知他心中忧虑,便上前安抚道:“老爷,那些流言无根无据,不必放在心上。国公爷说了您是嫡长子,您便是嫡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