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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军士已越来越少,倒在了马蹄下与血泊中。

终于,陆兆业被驱赶至天驱门与夜微门间。四扇朱门一落,陆兆业与几队残存兵士便被关入四四方方的门扇中。四面城楼上,陡然列起了数排弓箭手。

陆兆业策马四望,但见夜色里,天驱门的匾额似染了血一般艳红。

驱,马驰也。

天子驱马于此,携数军过宫门,故名为“天驱”。

陆兆业勒着缰绳,环视周遭严列弓手,面色颓败。他身后败兵残将,手牵累马,气喘吁吁。

在此刻,他终于察觉到有些累了。

夜微门宫门微开,一道身影自其间骑马而出。

若是旁人,本该避之不及,可他偏偏对陆兆业身旁将士熟视无睹,从容驱马至人前。火把光焰熊熊,依稀照亮他年轻俊秀面容。

“镇南王世子……”陆兆业捂住肩上箭伤,冷笑道,“你奉陆子响之命前来?”

陆麒阳默然不答,神情冷峻,恍如与夜色融作一片。铿然一声响,是他拔出腰间佩刀,手腕一动,刀锋银光便刺亮了周遭人的眼眸。

“世子,你可真是好耐性,演戏一演便是十数年。”陆兆业骑在马上,依旧满面冷漠,“你有这般能耐,就算是你帮了陆子响,他也不会视你如心腹。今日,你杀了孤;明日,父皇就会猜你疑你,令你与你父王落得与孤一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