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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柳愈怒极,干脆批文一道,连监军都不让柳愈做了。

柳愈身在边关,收到这个消息时,已是四日之后。

得知芜州并无镇南王妃,柳愈愣了半晌。继而,他竟觉得喉头一甜,有血气倒涌上来。

他本在军帐中,此刻眼前昏黑、身子绵软,只能扶住身旁魏贞的肩膀,喃喃孱弱道:“是业报……是业报……”说话间,唇齿中不停涌上黑红血珠,染得唇角一片猩红。

“柳大人!”魏贞连忙搀住柳愈,焦急道,“快去请大夫!”

柳愈却是双目无神,依旧兀自喃喃着一句“是业报”。

——他如今总算是明白了,陆麒阳为何会故意带他去芜州。

恐怕,陆麒阳早就算计好了,会将王妃从芜州带走。“将王妃安置在芜州”这件事,原本便是做给他柳愈看的戏。

若他柳愈是个正人君子,不以妇人为质,对此事守口如瓶,那自然什么都不会发生;若柳愈是个卑鄙小人,将此事告知陛下,陛下赶赴芜州却扑得一场空,那他柳愈与陛下,便会愈发离心。

原来陆麒阳早已将一切都看在眼中!

可饶是如此,柳愈也只能怪自己——怪自己小人之心作祟,坏了君子之道。若他不曾起此恶念,又怎会招致如今恶果?一切皆是自己种下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