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鞘上镶嵌着几颗珠玉,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苏兰的语气波澜不惊:“此地简陋,狱中又最是难熬。今后,只怕皇上度日如年,若是难以为继,总有个解脱的法子。”
良久,朱修笑了一声,问道:“说完了?”
苏兰道:“我是没有话了……有个人,想来和你道别。”
她往旁边走了几步,让开身子。
朱修脸上的惨笑凝住,睁大了眼睛,喃喃道:“婉儿……”忽然又开始挣扎起来,焦急道:“婉儿,你和孩子还好么?他们……他们为难你了没有?”
“谢皇上关心,婉儿和孩子都好。”肖婉一手覆在肚子上,柔柔笑了声,道:“念着往日的情分,我想来见皇上最后一面,是皇后娘娘带我来的。”
朱修眼里的焦虑、紧张、不安一点点消散。
他惨笑起来,摇了摇头,坐回墙角,最后转为纵声长笑。
“婉儿……朕纵有千般不是,却从不曾亏待于你。”
肖婉淡笑道:“那是婉儿从未让皇上为难。皇上记得吗?我入宫不久,有天晚上病得厉害,您本来在毓秀轩陪我。后来,德妃宫里来了人,说有要紧的事情请您过去,您还没出声,我就劝您走……其实,那天我不是吃坏了东西,更不是无端发病,而是我发现,德妃一直在给我下药……叫我再也无法怀上孩子的药。”
“您就在我身边,可我敢说吗?我不敢。因为我很清楚,德妃的父亲安陆侯,那是为数不多的,在朝中愿意为了皇上与姬公公作对的人。就算您知道了德妃的所作所为,您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断送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旧年三月底,我母亲离世,为此将近有一个月,我食不下咽。当时,香贵人进宫,圣眷正隆。您一连三夜宿在香贵人宫里,眼看着就要将我忘在脑后了……那会儿我压根没有调情的心思,可还是苦心安排了一场偶遇,好叫皇上记起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