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所有的掌控都是有限度的。”周映月摇头,“玩弄人心,便如悬崖之上的吊桥,步步惊险。一着不慎,便跌得粉身碎骨。”
谁都不是傻子,你怎知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人,不是也在玩弄于你呢?
元恪眸光一闪,“你是来做说客的?”
“非也。”周映月道,“我知道陛下心胸宽广,可为治世之君,所以前来献策罢了。”
“有何良策?”
“不过顺其自然。”
“何解?”
“若将这天下当做一家店铺,陛下是东家,若伙计辞工不干,莫非陛下还能不允?”周映月道,“东家能做的,要么高薪厚币,将人留下。要么放他走。何苦撕破脸皮?”
“就放他走,若他投了别家店里,或是自己开店呢?”
“别家东主未必如陛下宽厚,自己开店也没有足够资本。等他碰了壁,自然会知道陛下的好处。陛下以为呢?”
元恪沉默。他本想说自己跟店东毕竟是不同的,他是生杀予夺的皇帝,只要他不允,任何人都不能离开。可心中又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周映月见他不说话,又道,“陛下身为东主,店铺是自家的,自然想做什么都可以。伙计不喜欢便辞了,售卖东西没兴趣便转行,见客人投缘便白送,若是不喜则收高价……这些都是陛下的自由,可陛下想,这店铺还能开多久?”
即便元恪再怎么不通庶务,也知道这店铺距离倒闭关门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