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沧沉默着，移开目光不看他的眼睛，开口道：“我想。”

絑铭的手指在他脸上滑动，渐渐伸向颈侧跳动的大动脉，低声道：“杀死我，然后呢？然后你再把这条命还给我，陪我一起死？”

澜沧没有说话，但絑铭知道自己说的正是他所想的。

这条小白龙是他一手带大的，没人比他更清楚澜沧的心思，他不能放任堕入魔道的自己残害生灵，却也不能心无芥蒂地杀死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杀死自己之后，再自行了断，全了忠义两难的心。

絑铭看着他，勾起嘴角，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在说话：“澜沧，我知道你是这么想的。这世上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你不会想回到从前那样，一个人孤独地活着。”

澜沧终于抬眼看他，眼神有了些微的变化，絑铭在他开口前摇了摇头，“不，我还不想死。”如果失去了形体，就再也触碰不到他思念了那么久的人，好不容易可以控制自己的心魔，可以不再自我封印，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

絑铭看着他，眼底有隐忍的疯狂和焦躁，“即使有你陪我，我也不想死。”

澜沧像是一早料到他的回答，脸上并没有失望的表情，只是说道：“我杀不了你。”

絑铭发出一声轻笑：“可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呢，澜沧？”

澜沧很奇怪地看着他，仿佛他问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但还是回答道：“你是魔。”

絑铭道：“你可知我为何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