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那人哆哆嗦嗦只背出了“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此谓……”

此谓了许久没说出个所以然。

“你们所犯哪条心里清楚不清楚?”葛澜舟慢条斯理将刀收回。

“清楚!清楚!”众人以为事有转机,连连点头。

葛澜舟朗声笑了起来,继而神色一凛,手起刀落间一颗人头卸下,动作干净利落,原本便死寂的校场此时更是没了声响,只听她冷声咆哮:“明知故犯!当斩!你们这群窝囊废!进来这军营是来参军的!不是来吃闲饭的!杂种就只配被人千刀万剐!不要说自己是我葛澜舟旗下的兵!老子跟你们丢不起这人!”

咆哮够了她将手中染血的刀狠狠向前一掷,刀身入土三分,顾自颤抖:“把下面跪着的这些杂种都给我斩了!”

张员外赶到军营时,见到的是血流遍地,有人在清理尸体残骸,原本黄色的土地已被血色染红,纷纷汇向一处。

张员外晃了几晃,蹲在地上老泪纵横。

葛澜舟面无表情瞧着张员外,“张行他原本也不是参军的料,纵使你有心让他日后混个官职,他也未必能遂了你心愿。”

张员外知她的话在理,张行是他嫡长子,自小便捧在手里,越长大越是混账,他年事已高,亦越发的管不了他,便想着让他参军,军中有好汉,总能将他带的上道些,孰料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葛澜舟她敢如此嚣张,想必有圣上为他她撑腰,自己又不是什么正经的官,张行的死偏又被扣上了有悖军规的帽子,在外人瞧来是死有余辜。

他狠狠抹了把眼泪,没忍住,当下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