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文冷笑,“夺儿媳嫁妆,将儿媳囚禁在家不许出门,甚至对儿媳娘家兄弟大打出手,还要将他们送去大牢,既如此,咱们这去就公堂对簿一翻!”他回头示意,几个护卫了然,拎起衙役朝门外走去,其中两名上前压住陈彦和午氏也跟着出去。
几个衙役嘴里发苦,这都是个什么事!
午氏慌了,这要是闹到衙门去,她儿的官职如何还保得住,却不管她在如何求饶,也掰不开护卫硬邦邦的手臂,就这么一路压着去了衙门。
衙门有人击鼓,县令老爷开堂审案,待坐上高堂,却见那下面跪着的是他手下的县尉陈彦,还有他老娘和方才跟着回陈家的几名衙役,另外几位他不认识,却都是风度不凡,还有几个配刀护卫,县令一时也糊涂起来。
午氏就开始喊冤,站在一侧的高大护卫忽掏出一枚漆黑令牌给县令看,“下官几人都是上京镇国公府家中护卫,因与勇毅伯府交好,我家主子特意命我等几人前来,帮勇毅伯府的几位老爷带回被婆家关押起来的伯府姑太太。”
这——县令一脸的震惊,低头去看陈彦和午氏,关押自己家的儿媳?
姜安文乃文官,平日温和有礼,比不着调的二弟会说话一些,他拱手跟县令问好,道出自己是何人,又从在京城时收到的书信开始,把妹妹这段时间的遭遇一一道来。
听完后,县令更加震惊,围观审案的百姓也沸腾起来,一老婆子嗤笑道,“还是县尉家人家的老娘呢,做官的家人还能干出这种事情,霸占儿媳嫁妆,私动儿媳的妆匣,偷儿媳的银票和首饰,这脸皮子都不要了!”
一片附和声,听的陈彦无地自容,脑中嗡嗡作响,他全身麻木冰冷,脑中只剩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
桂枝和喜鹊跪下作证,姜安文又趁机说道,“陈家人如此对我勇毅伯府上的姑娘,我做兄长的,就算养着妹妹一辈子,也定不会让这样的人家再继续欺辱于她,还请县令作证,让他们签下和离书,拿回妹妹嫁妆,自此婚嫁各不相干。”
县令原本挺赏识陈彦,现在出这种事,觉他实在不不妥当,当不起责任,且品行不行,还得罪勇毅伯府和国公府,官运怕从此到头了。
和离是两个人的事情,须得男女双方都得同意,县令大人问下来,姜芳苓哭道,“我要和离,求大人成全。”
县令见她瘦的不成样子,心中也怜惜起来,越发觉得陈家人不是个东西,他又问陈彦,“你可愿意和离。”
陈彦跪在地上,面色发白,嘴皮子哆嗦几下都没发出声来。只能听见午氏哭喊,“不许和离,她犯了七处,无子,她生不出我们陈家的孩子,她死也要死在陈家。”
“呸,恶毒的老虔婆。”有人叫骂。
姜芳苓喃喃哭道,“不是我,郎中诊脉,说我身子并无问题,明明是……”她去看陈彦,这目光让周围人群思量起来,都想着,莫不是这陈家官人身子才是有问题的那个?不少人捂嘴偷笑起来。
县令喊道,“肃静,肃静!”又问陈彦一遍,可愿意和离。
陈彦跪在地上的身子发颤,好半晌后才哑着声音道,“我愿意和离。”
县令拍案,“好。”
和离书下来的很快,剩下的也就是衙役跟着回去陈家清点姜氏的嫁妆,以后,婚嫁各不相干。
有些爱凑热闹的婆子婶子也跟着一块去到陈家,午氏披头散发在院中乱喊,“不许翻我的东西,那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姜家人不理她,让护卫拦下,进她房间一搜,竟搜出三百两的银票,不少新花样的首饰还有二百多两的现银。
三百两的银票和首饰都是午氏从姜芳苓的匣子里拿走的,自然物归原主,另外两百多两碎银没动,丢在桌上。午氏冲进去把碎银拢在怀中,又想去抢那三百两的银票和首饰,“那也是我的,你们还给我!”
姜瑞冷笑,“这银票上头印着京城宝丰钱庄的印子,日期也不过是年前的,你从何处去弄来的?这印子也在钱庄有登记,是年前我祖母从钱庄取来补贴给我小姑姑的,若不然,压着你们去京城钱庄对峙!”
午氏咬着牙不吭声了。
姜芳苓的嫁妆补贴陈家用的七七八八,所剩不多,但剩余该搬的一件没留,全都让人送回京城。
事情闹到眼下,整个小镇很快传遍,有人痛骂陈家人,也有人说是姜氏不对,生不出孩子,还不肯和夫家一条心。
说甚的都有,可影响不到姜芳苓,因为她会回去京城,再也不用困在这种地方,走的时候,她带走了桂枝和喜鹊,桂枝虽是陈彦通房,却也还是她的丫鬟,身契都在她手中,桂枝跪下求她,说不愿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