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林氏劝道,“娘别生气,仔细着身子。”
老太太叹口气,“我实在气的狠,那个死丫鬟,愚笨又不听话,往后可怎么办。”
“娘,您说外头的事该怎么办?”林氏又问。
老太太去看木氏,木氏张口道,“为了伯府的好名声,这事情肯定是不能继续追究下去的,对外是声称两孩子不懂事。执意追究外头的人会乱嚼,不如就去跟官衙说声,东西找回即可,孩子的事情就不追究了。”那田月桐也就十岁的模样,半大孩子,她们伯府还真能跟一个孩子计较不成。
老太太点头,“是这么个理,去外头说声吧,省的外人看了热闹,明儿还传的满京城都是。”
木氏说道,“既然这样,我出去把人打发了。”
木氏去到伯府正门口,那两口子还跪着哭,她出去就道,“什么人?好好的跑来伯府门口子哭?要是有事儿找个人通传一声,却是什么都不说,来了就跪着哭,这是想作甚?”
田福抹了把泪,“给太太请安,小人是田记首饰铺子的掌柜,今儿来是为了小女的事情,小人知道是小女的错,不该教唆府上三姑娘偷拿了镯子给小女,小女一时被迷了心,请太太饶了小女,孩子太小不懂事,领会来后小人会好好教导的。”
木氏抿了下嘴唇,“原来是为了这事儿,我们府上的姑娘甚的东西没见过,金丝镶嵌的压底儿的首饰都不少,何苦去拿珠玉阁的首饰,我们府的三姑娘性子单纯,你家姑娘哄骗她拿了东西,回来一问我们才晓得,到底也算大事儿,这才报了官,又在你家里头搜出镯子来。不过到底是个小女孩,这事儿我们不好计较了,回头跟官衙里说声,你去把你家孩子领回去,以后可记住的,好好教养,莫要哄骗别人家的东西。”
田福跪下道,“多谢太太,太太是好人。”
木氏也不多言,转身进了府,边上看闹热的大概也琢磨出是怎么回事,回头跟主子们说着说了声,这些主子也跟着笑起来,“到底是市井家的,好好的官家姑娘同市井家的姐儿们做甚闺友,这不就出事儿吧。勇毅伯府这几年富贵起来,家里的姑娘们都没怠慢过,那个庶出的三姑娘身上穿的带的,哪一样不是好东西,走出去说是正经嫡出姑娘都有人信,可见府上太太们都是好的。不过人家这会子也不坏,不是叫衙门放人了吗?叫我说,一个商户家的小女儿,打死也打死了呗。”
大多数的贵族子弟都差不多这般想法。
几天后这事儿搁上京传开也差不多的说话,直说伯府三姑娘身子单纯,人傻好骗,倒没人说她爱慕虚荣,这名声可难听的很。
因着伯府不追究,田月桐被打了二十板子放了出来,伤的不轻,屁,股打的开了花,得好一阵子休养。
这事儿算是过去,珠玉阁的冯掌柜跟匠娘们也都得了警醒,日后照料铺子更加谨慎。
镯子也在几天后送回伯府,木氏特意差人给衙门送了不少果子茶水吃食甚的。这镯子要拿去让秋二娘冲洗打磨清洗,玉珠把它用绸布包着放进红木匣子,亲自给秋二娘送了过去。
跟秋二娘是很熟的,玉珠唤她一声秋姨,喊月娥一声姐姐。
她把镯子递给秋二娘,还是很新的成色,基本上没啥区别,不过到底是贵人们要买的物件,沾上别人的手印也是不好的。
“秋姨,你瞧瞧这镯子,要重新打磨清洗一番的。”
秋二娘借过镯子看了几眼,笑眯眯的说道,“那事儿我都听说了,让我来说,到底被别人经手过,唯恐重新打磨清洗贵人们也觉不妥,要不把绿翡拆下,金子融了重新掐丝换个新花样,这样贵人们心里头高兴些。”
玉珠笑道,“那麻烦秋姨了。”
“麻烦甚,几天的功夫就是,不打紧的。”秋二娘把镯子放下,喊小丫鬟取果子过来给玉珠吃,她就一个女儿,这两年多是看着玉珠长大的,心里早把她当半个闺女疼的。
玉珠吃着果子,跟秋二娘说着话,“秋姨,这次的事儿是月娥姐亲爹内兄那边的姑娘家教唆的,我问过玉兰,那丫头嘴巴也碎的很,她同我说,还把你这儿的地方说给那姑娘听了,就怕以后给你惹上事。”
“这算什么,不碍事的,我呀,反倒想看看他瞧见我时,晓得我是谁的那副吃惊嘴脸。”秋二娘这几年早就想开,她赚了不少银子,住着大宅子,有人伺候着,月娥也能锦衣玉食的生活着,她还有甚不满的,早就不记得那狼心狗肺的男人了,就算被他晓得又如何,反倒出了心里头一股子恶气,瞧瞧看,现在没了你,我反而过的更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