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有动静,隔壁房的雁蓉也醒了过来,出来一看,连个守门的丫鬟都没有,恼道:“这死丫头们,也太没规矩了些,这会子都跑哪儿去了。”
两人也不多说什么,出了院门,沈牡丹的眉头微蹙着,月份大了,她肚子就越沉,身子也越来不利索,这会子扶着腰身出了院子,就瞧见那边院外后的凉亭里坐着几个人,这凉亭的位置有些特别,有个墙壁挡着,旁边还有颗桃树,因此牡丹跟沈雁蓉瞧的见她们,她们却没注意到牡丹和沈雁蓉。等沈牡丹走过去的时候正听见陈婆子道:“鸳鸯,你还不赶紧过去服侍夫人,夫人快起来了吧。”
鸳鸯笑道:“不碍事的,咱们在聊会儿,夫人作息时间准的很,还得半个时辰才会醒了,哎,咱们夫人是挺大方的,就是不晓得夫人到底是谁的外室。这都半个月了,也没瞧见谁来找过咱们夫人。”
罗婆子赶紧道:“哎哟我的姑娘哟,这什么话你也敢乱说,要是给人听去了可怎么办呀。”
鸳鸯道:“这怕什么,宅子里的人也不多,那雁蓉姑娘这会子也正在休息,没人听的去的,嗳,你们倒是猜猜,咱们夫人是谁的外室来着。这般有气度的夫人应该是正经人家出生的,怎么就不能接回府中做妾氏,非要养在外头呐,肯定是那大爷有房很厉害的正妻,这关卜城内有几个怕妻子的?据说……”
沈雁蓉气的脸都青了,不等鸳鸯继续说下去,上前一步过了墙壁,喝斥道:“贱丫头,你说什么在!”
凉亭里的鸳鸯,小红,陈婆子,罗婆子回头一看,吓的魂飞魄散,慌忙从凉亭跑了出来,跪在了两人的面前,“夫人饶命,姑娘饶命……”她们虽然敢背着主子嚼舌根,却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这会子吓的人都快傻了。
特别的鸳鸯,她方才说的话足够让人打死她了。
沈牡丹晓得下人们肯定会在背后嚼舌根,却不想会如此难听,她道:“陈婆子,罗婆子,去通知了冯管家,让他过来处理了这事。”这事她也难得插手了。
很快冯君泽跟迟宁沛就过来了,听闻了这事,冯君泽立刻道:“把这贱婢拉下去杖责一百扔出府去!”
这一百棍是当着宅子里头所有下人的面儿,一棒子下去的时候鸳鸯就惨叫了起来,吓得一干的奴仆面色发白,身子都有些抖了,等五十板的时候鸳鸯整个人已经昏死了过去,腰身一片血迹。
杖责后冯君泽直接让人把她扔出了府去,之后让又去挑选了个丫鬟,这次挑选的自然更加的认真,这次挑选的是个大户人家的丫鬟,因为犯了事,被抄了家,家中的奴仆都被卖了出去,这买下的丫鬟叫抱琴,一看就是个稳重的丫鬟。
在宅子里伺候了牡丹几日,牡丹也觉得这丫鬟不错,极懂眼色,且遵循本分,不会乱嚼什么舌根,规矩那自然是极好的。而且之前在所有奴仆面前杖责了鸳鸯,这会子就算给他们胆子,他们也不敢乱说什么了。
接下的日子过的也算顺心,没什么烦心的事儿,转眼就是一个多月后,听闻宴王这会子已经朝着安阳攻了去,牡丹心中甚是担忧,就在这担忧中,她迎来了自己生产的日子。
这两个月虽说养着身子她也没敢胡吃海喝,每日都是定时定量的,运动量也差不多一天一个时辰,且早就安排好了接生婆,等着牡丹这天夜里察觉一阵阵的腹痛,立刻就晓得是怎么回事了,她刚动了□子,睡在榻上的抱琴就醒了过来,麻溜的点了油灯,来到了牡丹床头,“夫人,可是要生了?”
牡丹没想过阵痛会这么痛,吸了口气,点了点头。抱琴立刻开了房门把丫鬟跟接生婆都叫了起来,丫鬟们虽然慌乱好在再抱琴的指挥下很有序的做着自己的事儿。
沈雁蓉也给吵醒了,晓得牡丹要生了,急的不行,站在院子里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接生婆进去都快两个时辰了,看了眼天儿,天都快亮了,她心中担忧的不行,问抱琴,“抱琴,你说夫人这怎么还没生出来?怎么这般长的时间?这生孩子怎么都不叫一两声?”她可是听说生孩子疼的很,疼的死去活来的,牡丹姐这都不吭一声,她担忧的很。
抱琴安慰道:“姑娘别急,生孩子就是这样,很慢的,夫人不叫是因为夫人晓得生孩子要保存体力,这一喊一叫的,劲儿都没了,可怎么生孩子是不是?姑娘别担心,夫人肯定没事的。”
眼看着天越来越亮,那边的冯君泽跟迟宁沛也晓得了这事儿,都在外院候着在,眼看着就到响午了,结果还是没动静,沈雁蓉觉得自己身子都快软了,这算算都五六个时辰了啊,她正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住的时候忽然就听见房里头传来一阵奶娃嚓亮的哭喊声,她整个人彻底一松,瘫在了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