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跟泡不同,只需要一会儿就可以了,为的是去腥去油。等瞅着差不多了,就可以再度捞上来放在一旁晾着,顺便将锅里的水端到外头倒掉。
倒水的事儿自有展易,像这种煮过鸡肉的水,里头带了点儿味道,不能直接倒在门口,所以由他端着去外头稍远一点儿的地方倒掉。其实,若依着他的想法,最好把那骚狐狸也用水烫一遍,丢得远远的才叫好。
结果,等他回来一看,得了,骚狐狸趁他离开的片刻工夫,又窝到了他媳妇儿的怀里。
午饭是蘑菇炖鸡,生怕放太多调料会伤害到小狐狸,俞小满在放调料前,特地先盛出了一碗搁旁边放凉,又生怕只这么一碗吃不饱,在蒸馒头时,格外多蒸了两个给它填肚子。
作为不挑食的好宝宝,小狐狸埋头大吃,无论是蘑菇炖鸡还是馒头,都叫它吃了个丁点儿不剩,连大海碗都舔得极干净。
对了,俞小满已经决定将家里头最大个儿的那个大海碗,给小狐狸当御用饭盆。
“真要养它?”忍了两顿饭,展易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平心而论,这么点儿吃食他真不在乎,问题是这只骚狐狸明显看他不顺眼,还总是往他媳妇儿胸前蹭啊蹭的,只叫他越看越来气。偏生,小媳妇儿完全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看向那骚狐狸的眼神更像是搁了蜜一般。
俞小满眼巴巴的望着展易:“养吧,它很乖的,而且狐狸应该是会自己捕食的,等来年春天就不用吃咱们家的东西了。”顿了顿,她又添了一句,“对了,咱们给它起个名字吧?总是小狐狸小狐狸的叫着,感觉怪怪的。”
展易很想说,他才没有叫那畜生小狐狸呢,可面对小媳妇儿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样子,拒绝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无奈的点了点头,心道,等一开春就立马将这小畜生丢出去。
“那起个啥名儿呢?”俞小满来了兴致,伸手再度将小狐狸揽在怀里,又是顺毛又是亲香的,“要起个好听点儿的名字。”
“叫小红呗。”展易随口道。
尽管展易搬到山里头已经有好多年了,可他的起名风格却颇有上河村的风范。
在上河村里,家养猫狗的名字格外得浅显易懂。譬如说,大黑、二黄、小花……全是这种一听名字就能轻易判断出毛色。而小狐狸明显是只赤狐,一身红褐色的毛皮油光发亮的,叫声小红似乎也没错。
只是,俞小满却有些不忍心。
对着小狐狸那色泽光亮的毛皮上下其手,她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想叫这个平凡到极点的名字。可这一时半会儿的,她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只反复念叨着展易起的名儿,试图寻找点儿灵感。
“小红、阿红、红儿、红……对了,就叫红烧肉吧!”俞小满将脸贴在小狐狸红褐色的毛皮上,一副格外享受的模样,“就叫你红烧肉好不好?”
小狐狸眯着眼睛窝在俞小满怀里打盹,它才不知道好不好呢,不过,看起来展易有点儿不好了。
红烧肉。
要是能把这骚狐狸炖成一锅红烧肉,他绝对没有任何意见,可取名叫做红烧肉……
展易心道,等小媳妇儿以后馋肉了,对他说,展郎咱们今晚吃红烧肉吧?那他是不是就可以顺势抄刀子把这狐狸大卸八块炖成一锅浓油酱赤的红烧肉?
“好,就叫它红烧肉。”
小狐狸的名字就此定下来了,最高兴的人莫过于俞小满了,毕竟展易心怀叵测,而红烧肉本身则完全没弄明白这个名字的涵义,事实上它就算再怎么聪慧,想要叫它认可这个名字,仍需要一段不算短的时日。
午饭后,因着略有些困倦,俞小满索性就搂着红烧肉歪在灶间这边的旧炕上睡起了午觉。
红烧肉毛茸茸的,又软又热乎,搂着它可比抱个汤婆子舒服太多了。而对于红烧肉来说,女主人温暖的怀抱让它不由的想起了还是个小崽子的时候,窝在狐狸娘肚皮底下蜷着睡觉的情形。
因此,这个午觉一人一宠都睡得格外舒服,顺便也叫过来看情况的展易生了一场闷气。
可俞小满不知晓啊,等她一觉醒来,见红烧肉还在睡觉,便先将它搁在旧褥子上,自个儿则拿过针线箩子开始做小被子。
比起编篾器,原身其实更擅长做女红,自然得了原身手艺的俞小满,对于做衣裳被褥这种事情驾轻就熟。尤其是做被褥,横竖就是将两块布缝在一起,留个口子塞进棉花,回头封了口子后再将褥子往篾筐上缝几针作为固定。当然,篾筐底下事先衬了些暖和的旧衣裳,免得硌到了红烧肉。
待这些都完成了,她左看右看,还是又取了布,再度做了床小棉被。回头见红烧肉醒了,就将它抱到新做好的小窝里,又给它盖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