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选侍得知后果然欣喜非常,但心里仍有稍许不安。她倚在榻上,将草药书页一合,卷握在手,问晶晶:“你说珍婕妤此举何意?”
宫里头的人情,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还的起的。说起来,这已经是珍婕妤第三次帮她了。第一次她感激,第二次她愧疚,而第三次,她虽然高兴但又怕自己被冲昏了头脑,看不清里头的弯绕。
晶晶思忖片刻,答道:“奴婢想着,珍婕妤恐怕是想借此拉拢您。毕竟她亦是住在储秀宫,看到贞贵嫔娘娘帮衬着您,应也是担心她自己势单力薄,被咱们孤立算计了去?”
安选侍若有所思的点头:“你说的有理。”她因在乎孩子,简简单单的局面反而看不清,只一味往孩子身上想。
“再则,”晶晶踌躇着道,“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娘娘也不必觉得这份情太厚重,恐怕还不起。依珍婕妤在皇上面前的情分体面,这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规矩再大也大不过皇上,皇上想应下这事做补偿,谁还能拦了去?”
说完,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除了皇上,孩子就是主子的命,如今能将孩子留在身边,她也是感激珍婕妤的,但不希望主子为此惟珍婕妤马首是瞻,死心塌地的对她。
“到底还是欠了她的情,”她见晶晶还待说,将书卷竖在跟前,止了她的话头,笑道:“你不必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也说了,皇上是想补偿她才应下这事,那她平白放过了这机会来帮我求情,我若是不念着她的好儿,倒成什么人了?”
如豆灯晕将她低头抚摸肚腹的面颊衬的格外柔和。
晶晶抱住书,眉眼仍带几分犹豫。但见主子主意已定,想着几次三番,主子反倒不像从前那样因痴迷皇上将甚么都忘在脑后,应确实是能把握住分寸的。便没再多说。
到底还是不如杏儿,她不能贸然开口问主子心里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