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才到外书房门口的时候,就听见了里头有外人说话的声音,萧谨言上前,请了小丫鬟往里头通报,小丫鬟进去传了话,这才过来领了萧谨言进去。
书房里头的人也不是陌生人,都是许国公在官场上的同僚和部下,还有两个是常年跟在国公爷身边的幕僚。众人对萧谨言也算熟识,但毕竟有些日子没见,所以见萧谨言进来,都觉得眼前一亮,只夸赞道:“世子爷越发少年英俊,意气风发了。”
国公爷只谦虚的笑了几声,不过这段日子萧谨言的长进他也确实看在眼里,所以只喊了萧谨言上来给各位长辈请了安,让他在最下手的位置坐了。
这架势看上去像是在商议什么大事,但刚刚进去的萧谨言还不知道最近有些什么大事,萧谨言便恭恭敬敬的坐了下来,听大家商讨了起来。
“也不知道赵将军那边的情报是否属实,这鞑子若真的又要打过来,少不得生灵涂炭,依我看,国公爷不如上书皇上,派出使臣去议和,如今淮水正闹洪灾,大雍境内也不安生,这要是再打起来,只怕又要国库空虚了。”兵部侍郎左大人想了想开口道。
许国公撵着山羊胡子,脸上神色透着几分严肃,却也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他身边的幕僚雕先生听别人把话说完,慢慢开口道:“公爷今儿把世子爷也喊了进来,只怕是有事情要交代,公爷的意思,难道是想亲自跑这一趟?”
许国公眉梢一动,觉得还是自己的老跟班了解自己,只点了点头道;“皇上的意思是打,但如今赵将军病危,前方的王将军、陈将军虽然都骁勇善战,但若论统帅三军,还欠缺一些,皇上的意思是……”
许国公说到这里,萧谨言已然明白了,恭王要保卫京畿,自然不能轻易出征,京城现有的一些将门府第,老的老,小的小,资历难免尚且,也唯有许国公还是最佳的人选。而国公爷今日请了这些人过来,只怕皇帝已然找过他了。
萧谨言握着红木把手的手掌忽然觉得掌心微热,有一股热流在胸口涌动,他咬了咬牙,开口道:“若是父亲要去,儿子想要跟父亲一起去!”
许国公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只开口道:“胡闹,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连骑射都不曾熟练,还想去打仗,少丢人现眼了。”
萧谨言这时候却似铁了心一样,只咬牙站起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在许国公的面前道:“父亲,我们萧家的国公封号是怎么来的,父亲可还记得!”
许国公闻言,只觉得眸中微微发热,转过头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萧谨言道:“老太爷力敌鞑子,在离京城一百里远的五沟破,用一千个将士的性命,争取了一天一夜京城百姓撤离的时间,等来了恭王世子的救兵,战到最后一兵一卒,死在乱箭之下。”
许国公说完这些,视线早已经模糊,萧家人不会有人忘记拿一段历史,即使享受着现在的泼天富贵,但是他们不会忘记。许国公看着萧谨言,深深的叹息,他留着萧家的血液,在他的骨子里就应该有这样的气魄,而不应该是那个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萧谨言。
许国公弯腰,伸手搭在萧谨言的肩膀上,他的脑子转得飞快,最后他开口问萧谨言:“你真的想去战场?”
萧谨言抬起头,表情一本正经的看着许国公,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许国公并没有马上答应萧谨言,但他似乎有意回避了这个问题,和众人又谈论起了别的问题,萧谨言头一次听到这么许多和国家大事,忽然觉得自己像被是打开一一闪新世界的大门,既好奇又惊叹,忍不住跟着他们的步伐向前。
不过,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向身体康健的孔氏,第二日忽然病倒了。丫鬟过来给萧谨言传话的时候,只说孔氏感染了风寒,不能起身,让萧谨言今日不必去海棠院用膳了,又吩咐厨房把今儿的一日三餐直接送到文澜院来。萧谨言放心不下,派了丫鬟过去请安,回来的丫鬟只说没见到孔氏,但却也没听说海棠院的叫请太医。
萧谨言心下就有些疑惑,又悄悄的请人去喊了阿秀过来。阿秀瞧见萧谨言那样子,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事情,偏生如今她不在孔氏的房里头服侍,却也不知道事情,只说依稀听见昨晚有哭声从孔氏的房里头传出来。
萧谨言听阿秀这么说,只当时孔氏又和国公爷吵架了,也没当一回事,反倒想起了昨天周显留下的凤佩来,领了阿秀进房,亲自拿了送给她道:“这是小郡王派人送过来的,说是可以证明你的身份,上回因的四少爷的事情,我已透露了这件事情,阿秀,你记好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恒王府明姨娘的女儿,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