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谨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拐角,也不知怎么,两人就跑到了恒王府的门口了。
“公主若是想知道,那我带你去看看,你不就知道了吗?”
萧谨言和穆兰公主上门的时候,阿秀正在凝香阁秀一方鸳鸯戏水的枕巾,那些寻常之物都是交由外头的绣娘们做的,只有床上的绣品,还有萧谨言的贴身衣物等,都是阿秀一针一线亲自绣出来的。
听闻萧谨言带着穆兰公主前来,阿秀忙放下了手上的活计迎了出去。萧谨言是外男,两人如今虽然已有婚约在身,却也不好意思在外人跟前太过亲热。所以萧谨言把穆兰公主送来之后,便转身要回外院等着。
穆兰公主哪里知道大雍有如此多的规矩,只不解道:“喂,你来了,怎么不进去呢?”
阿秀微微脸红,又知道穆兰公主一向直爽,且鞑靼并没有这些规矩,跟她说只怕也说不明白,所以便笑着对萧谨言道:“你也别去外院了,我哥哥也不在家,不如到我院里喝一杯茶吧。”
萧谨言正是求之不得,这几日他虽然已经回了京城,奈何还是不能与阿秀长相思守,心里早已经念了千百回了。又不能日日往恒王府来,如今好容易有了机会,自然是要赖着不走的。
阿秀便把两人都迎了进去,此时正是阳春三月,百花盛开、春意盎然。阿秀穿着家常的浅碧色长裙,一头长发及腰,微微拢在身后,鬓边只簪了一多粉色蔷薇花,花香四溢,秀美无双。
穆兰公主见了,只笑着道:“阿秀妹妹真是越发好看了,当日若不是你,我才舍不得把世子爷让出来呢!”
阿秀闻言,脸颊便浮出一丝红晕,越发俏丽。
“阿秀妹妹这是怕羞了吗?脸那么红?”穆兰公主只又问道。
有这样一口直言不讳的朋友,阿秀也不知道是要郁闷好呢,还是要庆幸好。
萧谨言这一路倒是难得神态淡然,听了穆兰公主的话,也只不过就略略抬眸看一眼阿秀。阿秀这两年个头长的很快,但身子却还是很单薄,那窈窕的身姿在百花丛中缓步而过,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三人在小院中围炉而坐,丫鬟送来的茶具,阿秀亲自泡了一壶功夫茶,请两人品茗。
“这是我哥哥最喜欢的大红袍,平常我从不拿出来待客的,今儿你算是沾了穆兰公主的福分了。”
阿秀瞧见萧谨言端起茶盏就饮,颇有嫌弃,那微微翘起的唇瓣带着些许俏皮,让人心生疼爱。萧谨言发现,三年的闺秀生活已让阿秀变了很多,她那天生卑微的神色不知不觉中被这灵动的自信多替代,这才是他心目中阿秀的样子。
“我说前几日我过来,小王爷没有好茶招待,原来是你这个当妹妹的,都帮他藏起来了,只可惜啊,你也藏不了多长时间了。”萧谨言眉眼中透着笑意,稍稍抬起头看着阿秀,见她的脸颊慢慢越发变的红润起来。
阿秀丢下茶杯,站起来拉着穆兰公主的手道:“走,你跟我房里玩去,我们不要理他。”
穆兰公主跟着阿秀去了房里,见阿秀房里放着各色的花样、绣品、册子,只忍不住翻看了起来,又瞧见阿秀手上真绣着的鸳鸯枕巾,只赞叹道:“哎呀,你们大雍的姑娘可真是了不得了,这些东西都是你们自己做的吗?简直比我们草原上最心灵手巧的绣娘还要厉害!”
阿秀只红着脸笑道:“大雍的姑娘又不像你们鞑靼的姑娘,可以和男孩子一样,外出游玩,上阵打仗,我们只能呆在家里,不学这些,不是得闷死了。”
阿秀说完,只命丫鬟从她私藏的匣子里找了两块绣帕出来,递给穆兰公主道:“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你,你贵为公主,自然不缺那些珠宝玉石,这两条帕子送给你,你用着它的时候,还能想起我来。”
穆兰公主看了一眼那绣着双面绣的精致丝帕,只感叹道:“这样的帕子,我可舍不得拿来用,一定要好好的放着,不对,我要带回去给我们哪儿的绣娘看,告诉她们这是大雍的郡主绣的,她们一定会被羞死的。”
阿秀跟着抿嘴笑了起来,又在匣子里那个几个荷包、络子出来,送给穆兰公主。
穆兰公主看着这些眼花缭乱的东西,终于感悟了:“原来你们在家里,一天到晚要做这么多的东西,难怪都没有时间出去玩呢,这要是让我做,一辈子也做不完啊!”
众丫鬟听了,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萧谨言一个人在院外的小石桌边上晒着太阳,听着房里头银铃一样的笑声,真是羡慕的说不出来。
明姨娘知道萧谨言带着慕兰公主来了,也只让厨房预备了午膳,吩咐只直接送到凝香院里头,不用让阿秀去她那边用膳了。至午时,穆兰公主还未起身告辞,小丫鬟便早已把午膳都准备停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