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娥吓得闭紧双目,然预想的剧痛却未落下,待她缓缓睁眼,双瞳抑制不住地猛然一缩。

那枚长针就停在她眼前,近得只要再微微往前半分,她的右眼便保不住。

“现在想说了吗?”

“我说!我说……”小娥近乎崩溃,却又一动都不敢动,抬高了音调道,“是七绝宫!我是七绝宫的人……”

空气骤然一凝。

安陵辞低眉浅笑,眸中的冷意似能将人片片凌迟:“七绝宫?安陵辞么?”

小娥想应是,然看着安陵辞那双眼,声音却卡在了喉口,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安陵辞猛然松开了小娥,小娥浑身一松,瘫倒在地。然下一秒,剧痛紧随而来,她却连高喊一声都来不及,就被掐住了喉口,只能发出一些破碎的痛苦呜咽。

那枚长针已钉入她的右眼,血水顺着脸颊汩汩淌下,滴到掐住她脖子的那只手上。

安陵辞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让小娥浑身僵硬,如置冰窟。

“你知道我提了伙房中人问话,就该猜到事已暴露,却不逃也不自尽,等着人上门来抓,就是为了在我面前提‘七绝宫’三个字?”安陵辞轻笑,“你背后的人还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感觉到掌下之人的轻颤,安陵辞笑得愈发愉悦:“可惜了……”

可惜他不是君拂歌。

他是安陵辞。

本来他也没那个闲情逸致管长歌山庄这等子破事,可事情的走向却越来越有趣。

原来,这么早就有钉子埋进了长歌山庄,将矛头对准七绝宫。

或许不止是长歌山庄,任何一个门派世家都可能有类似的钉子。

七绝宫高手甚多,杀人的生意也接了不少,可这等下作手段也敢栽到他七绝宫头上,还真当他这个宫主是死的了。

安陵辞抬眸,看了一眼窗台,指下蓦然收紧。

他没指望从这小丫头口中问出什么,她既然敢留下,就定然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不过重活一世,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

七绝宫的叛徒,他会一个个收拾。

一双深眸此时没有半点光亮,如沉沉黑夜无星无月,霎时就能将人吞噬。

骨骼碎裂的声音格外清晰,小娥几乎来不及挣扎就已没了声息。安陵辞起身,拿了块锦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手上的血迹,一步步往窗台走去。

窗外雪色绵延,落目皆白。唯有墙角一点红,如墙后梅枝探头而出,抖落那簌簌白雪绽出的俏丽颜色。

巧了,他记得他的好妹妹,今日正穿了一袭红色,与墙角梅枝相映成趣。

安陵辞垂下眼,缓缓勾出一抹笑。

童萌竭力压抑着步调,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像是落荒而逃,直到回到自己院中。

剧烈的心跳让童萌眼前阵阵发黑,忍不住一手捂住心口背靠房门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