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褚衣微微一讶,看了君拂歌一眼又将目光转向姜晴:“我方才可不全是说笑,拂歌,总要有人留下来陪我的。”
竹板不曾打开,姜晴微微松了口气。可君拂歌也没有做出任何选择,这一瞬连姜晴自己也分辨不清,究竟是庆幸多一点还是遗憾多一点。此时见莲褚衣扬眉瞥来,心头又是一紧,下一秒,脚下便骤然一空。
她所在隔间的竹板,打开了。
“拂歌!”
姜晴只来得及喊出一声便坠入湖中,然预想的疼痛并未传来,湖水冰冷底下却并没有那妖女所说的竹竿。
莲褚衣此人,你永远都不知道她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姜姐姐!”
童萌神色一变,反倒是君拂歌,依旧眉目沉俊,仿若落水之人的生死同他没有半分干系。
“我从不做选择。”
要便要,弃便弃,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选择取舍,更遑论人。安陵辞揽着童萌越窗而出,临去前留下莫测一眼。
“今日留你一命,下不为例。”
莲褚衣望着君拂歌的背影,没有去追。
说什么不做选择,其实已经做出了选择。
只是这个选择太出乎她的意料。
莲褚衣眉心微蹙,她太了解君拂歌了。之前三番五次地调查他跟踪他戏弄他,只是想看他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样子。可除了误喝媚药那次,君拂歌对她再也没露出过除了戒备疏离之外的神情。
虽冷漠,却并非无情。
那人是个正人君子,中了媚药居然还能坐怀不乱,虽然气得想拿剑杀她,却不曾真正对她下杀手。
越是这样,她便越想知道他的底线在哪儿,想知道他究竟能容忍她到什么地步。
可今日,她却发觉君拂歌变了。无论是发现她又在茶水中加了媚药,还是在她用姜晴和君小萄的性命相挟的时候,君拂歌的反应都太过反常。
那不是为了保护她们所故意表现出来的镇定无视,而是她真的威胁不到他。
她的生死,仿佛真的只凭他一句话便能决定。
究竟发生了何事,才能让一个人能有这般大的转变?
莲褚衣垂下眼,眸中微闪。
·
“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们的。”
安陵辞带着童萌落在小舟之上,无需执桨,小舟便破水而行,远离湖中茶楼。
手脚的绳索一解开,童萌便拧了哥哥的袖袍表达她的伤心害怕、惊魂未定以及对哥哥坚定不移的信心。
“哥哥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水中并没有莲褚衣说的机关?”
落水的姜晴已被唐昇和卢飞救起,就在他们后面的小舟上。这样想来,君拂歌定是一早便做了安排。
“可哥哥又是怎么知道,我那个隔间的竹板不会打开呢?”
安陵辞眸中一动,他当然知晓。
忘川茶楼中的每一处机关他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