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拂歌拧眉,看着影子步步走近,可手上无力,别说运功,便是举剑都难。
童萌大急:“哥哥!”
“他杀不了你,我来!”蓦然一道女声砸下,潭边有人几个纵跃飞上圆台,却是一副婢女打扮。来人指尖一弹往君拂歌嘴里塞了颗药,君拂歌一惊,又苦又涩的味道在嘴里化开,他看着女子背影,喉间一动将药丸咽下。
婢女见君拂歌毫不犹豫地吞了药,勾唇一笑,这才看向影子,将君拂歌拦在身后。
“原以为你敢叛宫而出还算是有几分胆气,没想到你也不过是番邦总坛的一条狗。”婢女五官平淡,可细细一看,那眼角眉梢又似带了抹别样风情,说出的话羞辱意味十足,却像是在勾引人一般,调子软软,音色娇娇。
影子眯了眯眼:“是你。”
莲褚衣一把撕下易容,朝影子脸上甩过去:“见到是我,还不磕头叫声姑奶奶?”
影子眼中杀气陡盛,金属指甲相互摩擦,登时就朝莲褚衣抓来。两道身影战在一处,几乎看不清两人招式。
众人目光皆在台上,无人注意人群后方有一跛脚老妪,一脸沟壑鬓发缠巾,正一瘸一拐地往水潭边靠近。
影子眼中微动,忽而错开脚步,与莲褚衣擦肩而过,手上尖钩却直冲莲褚衣身后的君拂歌!莲褚衣面色一变,立时拍掌而出,不料影子一个回身,那尖钩便从莲褚衣肩头抓下,一直划到手腕。
皮开肉绽大概就是如此,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莲褚衣的整条胳膊已是鲜血淋漓。这还是她反应快及时抽身,若再晚个半步,这条胳膊便废了。
“莲褚衣!”君拂歌猛地沉了眉眼,看向影子的目光饱含杀气。
影子轻啧了一声:“都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还是对他君拂歌痴心不悔,莲护法这是要舍命相护呀。”
莲褚衣抱着胳膊咬牙道:“我的男人,我自然要舍命相护。”
君拂歌心头一颤,深看了莲褚衣一眼。那人眼中一直是妩媚多情的,可这一次,君拂歌在那双眼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笃定认真。
君拂歌垂下眼,拼命调理内息。莲褚衣给他的药是有效的,他能感觉到散开的内力一点点凝聚,可怕只怕,仍旧晚了一步!
影子冷笑:“那我今日便成全了你们,让你们到地下去做一对亡命鸳鸯!”
童萌双瞳一缩,眼睁睁看着影子双爪齐出。千钧一发之际,从空中骤然蹿出两条银丝,将莲褚衣和君拂歌往后一带,同时内力如刀飞出,削断了影子两只手掌。
还带着金属指甲的断掌飞入潭中,化开两团血色,影子猛地爆出一声惨叫,双膝一弯跪扑在地上,疼得打滚。
“我七绝宫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成全。”
来人紫袍铺展如降世之主,缓缓落到圆台之上。那袍上金纹绣线映着阳光,熠熠生辉。
安陵辞仿若没有听到影子的惨叫,只漫不经心地搓了搓袖口,眉眼风流:“怎么,这点痛就受不了了?”
他一脚轻抬,没让那血色污了靴子,选了截干净的胳膊踩了上去,登时叫影子痛得浑身打摆,此时再听那安陵辞的声音,就如同从地狱中传来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