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萌扶着百里荇回房,他倒了两杯清茶,茶香清淡水汽氤氲,模糊了眼前之人的眉眼。
百里荇淡淡一笑:“君姑娘可知,医治我腿伤的药草从何而来?”
童萌微微一愣,百里荇瞧着童萌神色便知她定然是不知情的,眼睫轻颤:“那药中包含磨石草和五种毒虫毒花,温养那毒虫毒花的功法便是七寒决。”
童萌心头一颤,猛地瞪大了眼:“你说什么?”
百里荇顿了顿,喉口忽而微涩然依旧缓声道:“磨石草生在吴越峰巅,取药之人也是他。”
百里荇静静抬眸:“若没有安陵辞,我不会再有站起来的机会。”
童萌的脑中有点懵,大佬帮了百里荇?!
怎么会呢……大佬对百里荇的杀意童萌瞧得出来,怎么一转头又帮了他?是因为她吗?应该是因为她吧,对没错一定是因为她!
所以他留书之后并没有回七绝宫,而是去帮百里荇采药了,那大佬是不是受伤了?那个吴岳峰听着就不是什么好去处。
童萌的心里又酸又甜又担忧,百般滋味涌上来,只恨不能立刻飞到大佬身边。
这般细想,童萌再待不住,跑出几步后回眸道:“我先告辞了,百里少主要多保重,愿你早日康复。”
百里荇静静看着她的背影,知道从今以后,她再也没有可能回头,看见身后的他。
“你告诉她这些,岂不是正中安陵辞下怀?”
百里琴站在窗边微微蹙眉:“感情一事本就自私,你又何必君子到底?”
百里荇垂眸一笑:“因为她心中的人,从始至终都不是我啊。”
如果他能在她心中占据一席之地,他何尝会轻言放手,只是他爱的姑娘,比他想象的更为干脆决绝,她对那个人的爱,从不掩藏半分。
即便那个人在大多数人眼中,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百里荇将手拢在袖中,那里深藏了一只银色手镯,镯子里侧刻了个“萄”字。
他已然自私了一回,自私地留下她的东西,将与她的回忆细数珍藏。
惟愿那个姑娘,幸福美满,余生安好。
童萌一口气跑到君拂歌那儿,这几日莲褚衣在哥哥那里养伤,如今也好得差不多了,正好让她带自己上趟七绝宫。
童萌跑得急忘了敲门,一推门便瞧见莲褚衣扑在哥哥身上,吓得脚下一滑一头撞上了门框。
童萌捂着脑袋神情专注:“这门框好啊,结实。”
莲褚衣“噗嗤”一笑,君拂歌黑着脸上前,拉下童萌的手:“撞疼了?”
“不疼不疼。”童萌摆手,瞥了屋里一眼,“哥哥不方便?”
君拂歌的脸色更黑了几分,咬牙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