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辨摆手示意:“奉孝可畅所欲言,不必拘束。”
郭嘉颔首,轻声道:“诚如志才所言,新朝初建,样样需要完善,普天之下所有诸侯、世家,全部盯着殿下接下来的动作,甚至想要分一杯羹。”
“而对于董卓等人来说,这更是一次深入渗透新朝的绝佳机会,不论是民生、军事、朝廷官员等,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机会。”
“韩非子曾言: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炽焚!当殿下集中精力组建新朝,展开各项工作时,当需防范从暗中伸来的毒手。”
“在下以为”
言至于此,郭嘉揖了一揖,朗声言道:“随同殿下新朝的组建,刺奸工作同样不容忽视,此刻专以对内,而在渡过安稳期,可转向外,继续发挥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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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想象。
郭嘉对自己的考虑与安排,居然跟军师联盟的专家,一模一样。
看来其对自己的能力,有非常清晰的认识,对自己的职业发展,同样有明确的目标。
刘辨饶有兴致地点点头,目光扫过二人,绽出一抹会心的笑容:“孤能得志才、奉孝二人相助,又何愁不能中兴汉室,再造朗朗乾坤。”
二人赶忙作揖行礼:“戏贤(郭嘉),必为新朝效死命!”
刘辨亲手搀扶起二人:“快快请起,咱们现在便回南阳,开创新朝大业。”
二人欣喜:“喏。”
马车返回渡口。
众人上船,继续商议军国大事。
戏志才在得知刘辨为新朝做出的努力,尤其看到枣祗研习《农耕要略》时,越发得对弘农王敬佩起来。
要知道,自己思考这些问题,可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得出一番结论,可谁能想到,弘农王已经开始针对这些问题,做前期准备工作。
难以想象。
弘农王今年才15岁!
此前,戏志才还对荀或信上提及的弘农王心存疑惑,毕竟一个15岁的孩子而已,心思又能缜密到什么程度?
可谁能想到。
如今在得知这些前期准备工作以后,戏志才是彻底的心服口服,甚至有种相见恨晚,势必要抓住接下来的每一段时光,奋发努力的冲动!
“文若,你说得没错,殿下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中兴之主。”
“等你与殿下相处时间久了,这种感觉会更深。”
“恩,我相信你。”
“”
乘船抵达颖阳。
曹操早已备好快马等待。
得知南阳孔氏已经伏法,刘辨等人快马加鞭,直奔南阳。
数日后,刘辨等人回到宛城。
太守府。
刘辨端坐上首,其下一干文武分列两旁。
太守唐冒横出一步,欠身拱手:“殿下,孔氏已经伏法,目前全员关押在天牢中,其下资产已经全部查封。”
旋即。
一旁唐翔递上一卷账目:“这是其下资产的账目,其中宛城、新野、堵阳、比阳等县,共计有水田十七余万亩,庄园八十四处,冶铸作坊七百三十二处,各县铁铺、粮店等一百二十六处,卒徒两千余人,请殿下过目。”
嘶—!
刘辨惊得倒抽一口凉气。
一个小小的宛城孔氏而已,家产居然如此丰厚?
他赶忙接过账目,随手展开浏览,顿时心惊肉跳,一脸的难以置信:“一个小小的孔家,居然有如此丰厚的资产?”
唐冒随口言道:“殿下,孔家以冶铸起家,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家资早已过亿,族中产业更是遍及各行各业,乃是南阳响当当的豪商富贾。”
刘辨自然听得清楚其言外之意,这点东西对于孔家而言,根本就是毛毛雨,不值得一提,或许还有些资产,他们压根没有发现。
刘辨一目十列,缓缓展开。
一方面,他要自己浏览一番,另外一方面,也要将资料,尽可能详细地传递给军师联盟的专家,以方便他们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辩爷。”
片刻后,军师联盟的声音响起:“内容已经全部录制下来,可以翻过了,咱们现在问问具体的截杀细节,看是否有别的世家牵扯其中。”
“好的。”
刘辨长出口气,旋即阖上账目,转而问道:“那日截杀的过程,以及目前调查的进度,是由何人负责?”
唐翔横出一步,欠身拱手:“殿下,事情由属下与仲翔一起负责,孔家是受了关中董卓的蛊惑,这才最终踏上了造反之路。”
“不过,鉴于南阳附近的封锁效果绝佳,董卓的队伍无法渗透进来,因此截杀过程,董卓未能参与,只是派人谋划了截杀过程。”
刘辨细眉微蹙:“此人何在?”
唐翔回答:“在下派人缉拿时,其已服毒自尽。”
鉴于史子眇的情况,刘辨不由反问:“确定已经死了?”
唐翔点点头,极其肯定:“太医王宣亲自验过尸了,乃是服鸩毒自尽,绝无生还可能。”
“恩。”
刘辨这才呼口气,摆手示意道:“你且继续。”
唐翔略一沉吟:“目前唯一存在疑点的,是截杀殿下的那支骑兵,共计有一百八十二骑,但孔家马场只有不到三十匹马,其余马匹应该是从邓家、阴家、李家等处借用。”
“目前虞郡丞正在带人调查取证,查封阴家、李家等士族马场八个,今日应在邓家马场,想来不久便可返回,向殿下详述。”
刘辨一脸的不敢置信:“南阳士族果然暗中帮助了孔家?”
唐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孔本的回答转述:“据孔本交代,这些马匹是各家资助他拉行李逃亡用的,具体目的,他们并不知情。”
狡辩!
明显是狡辩。
不必军师联盟作答,刘辨就已经做出判断。
各家马场中的马,大都是良马标准,拉出来便可当战马使用。
若只是拉行李而已,驽马即可,何必从马场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