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即便再是善战,短时间内,必定拿不下臧霸,而一旦战端开启,只怕孙观、吴敦等四人会火速驰援,你极有可能陷入包围。”
“若是曹豹的丹阳兵,没有被长安控制,还自罢了,一旦被长安控制,徐某对付他,尚且不敢轻易言胜,又何谈支援你。”
“这个方桉太过冒险。”
徐荣毫不犹豫地将其否定:“我不能为了收回兵权,却将德谋你牺牲掉。”
程普自然清楚凶险:“可是公华,除了这个办法以外,你还能想到更好的吗?最近咱们与臧霸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那个昌豨明显是在挑事。”
“我估计”
程普皱着眉,结合徐州当前的实际情况,仔细分析道:“长安方向的刺奸,是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的,甚至有可能,他们一直在等待这样的机会。”
“如果咱们再不派兵进入琅琊,对方很可能会抓住这次机会,宣布独立,然后与彭城方向的曹豹勾结,一起对徐州展开反攻。”
“公华!”
程普忧心忡忡:“事态一旦发展到这种程度,只怕咱们有愧于陛下的重托,我程普宁肯冒险行事,也绝不会坐视此等事情发生。”
“放心!”
言至于此,程普为了打消徐荣疑虑,拍着胸脯保证道:“一旦真出了事儿,所有的罪责,由我程普一力承担。”
“德谋,你这是何意?”
徐荣勐然抬眸,凝望着面前的程普,冷声言道:“陛下军令,在收回徐州军权之前,我徐荣才是主将,你得听我的,即便真出了事,也是我来承担。”
“可是”
“没什么可是!”
不等程普开口,徐荣便摆手打断,铿锵而言:“我是军中主将,一切听我的,我说你不能冒险,就不能冒险!”
“德谋!”
徐荣严词之后,声音才变得柔和下来:“咱们再仔细想想,一定会有破解办法的,千万不要着急,琅琊臧霸不过疥癣之疾,咱们主要防范的,还是曹豹的丹阳兵。”
呼—
程普长出了口气,缓缓点头:“好,咱们再继续想想。”
徐荣恩了一声,目光继续落在图纸上:“德谋,咱们目前只有五千兵马,即便加上各地方的县兵,总兵力依旧不超过八千。”
程普接上话茬,继续分析:“而且,这三万的丹阳兵非是集中驻扎,而是拱卫西北两侧,以及彭城内部,想要一举将其消灭,压根没有可能。”
“但如果”
程普的思路再一次回到了原点:“曹豹跟臧霸有勾结,一旦琅琊出了事,他一定会派兵支援,到时候咱们便可以双线行动,争取将他们一网打尽!”
徐荣皱着眉:“琅琊太危险了,你一旦引兵介入,势必会令对方不安,从彭城至开阳,即便是骑兵部队,也得至少两天,步兵恐怕的十日以上。”
“你受力没有太多兵马,只怕坚持不了那么久,一旦我等被丹阳兵拖延了时间,便是两败俱伤,全线溃败。”
“不行!”
果不其然。
这样的推演结果,徐荣承担不起:“太过凶险,切不可违!”
程普皱着眉,轻声言道:“要不咱们向陛下申请,调兵赶来徐州,兵力不必太多,但只要是精兵悍卒,据城而守,尚有一战之力。”
徐荣深吸了口气:“时间上,可还来得及?”
程普摇头,表示不知:“或许来得及吧。”
“报—!”
正在这时,帐外想起悠悠一声传报。
徐荣抬眸望去。
但见,自家传令兵急匆匆闯入军帐,欠身拱手道:“将军,从南阳方向发来急信。”
徐荣大手一挥,朗声道:“速速呈上来。”
传令兵拱手:“喏。”
旋即。
将信笺呈报上去。
徐荣拆开信封,展开浏览,眼珠子上下一翻滚,不由惊叹:“陛下真乃神人也,当真解决我等燃眉之急啊!”
“啊?”
程普不由一愣,好奇问道:“公华,怎么回事?”
徐荣将信笺递给程普,长出了口气:“德操,你自己看吧。”
程普接过信笺,目光飞速扫过,顿时满目惊诧:“陛下竟然派祖茂引兵三千,赶来驰援?而且还带来了长安刺奸,隐遁入琅琊的情报?”
“恩!”
徐荣肯定地点点头:“一定是陶谦的奏章,引起了陛下的注意,陛下此举明显是要咱们主动出击,争取一战将徐州隐患除尽。”
对于徐荣的解读,程普深表赞同,当下顺着思路,继续言道:“末将与文盛相熟,他乃是幽州范阳人,作战勇勐,麾下将士尽皆百战精锐。”
“陛下派他入驻琅琊,必然会引起臧霸等人恐慌,若其起兵围之,凭文盛的本事,坚守十日,必不成问题。”
呼—
徐荣长出口气,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来:“祖茂将军想来应该快到了,咱们安心等待陶使君命令即可,千万不可引起怀疑。”
程普颔首点头:“理当如此。”
次日晌午。
果然。
正当徐荣、程普在商议军务时,有陶谦兵马赶来相邀,朝廷派人入驻徐州。
徐荣早有预料,因此丝毫不惊,起身便往彭城刺史府赶去。
策马疾驰,约莫一刻钟,便赶到了刺史府。
“恭祖兄—!”
隔着老远,徐荣便大声呼喊道。
“公华老弟。”
陶谦主动相迎,紧握着手道:“知道今日唤你前来,所谓何事否?”
徐荣皱着眉,羊作不知:“这还真不太清楚,莫非老兄是想我了,想要找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