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引兵进入了轵关陉,虽然总兵力有一万人,但朝廷已经在轵关陉外扎好了口袋,只要他们敢出来,保证一个不剩,全部诛杀。”
“其实”
当下,袁基便将上位者的姿态端了起来,昂首睥睨二人:“朝廷压根不需要你们出马,毕竟陕县只要能守住即可,它不会影响河东战局。”
“但是,考虑到此乃朝廷败退至长安的首战,声势上必须要保证,太傅这才命我前来,令二位将军引兵出战。”
“尔等最好能考虑清楚,到底是要领旨,还是要抗旨,河东若是安定,并州更不必说,届时关中、并州、冀州、幽州,连成一片,大势必成。”
韩遂赶忙拱手:“袁尚书这是何意?我等岂敢抗旨,适才不过是在想该如何调动兵马,绝对没有推诿的意思。”
马腾跟着点头附和:“没错!如今战马正在放牧,想要调回来,恐怕得个两、三日方可,怕是会耽误时间,因此在思考如何调动。”
袁基轻声道:“如此甚好,既然这样”
“报—!”
袁基尚未说完,帐外再次响起一声传报。
众人齐刷刷扭头望去。
但见,一个士兵急匆匆入帐,欠身拱手道:“将军,大事不好了,从金城郡方向传回情报说,西羌有来犯之兆,目前正在整顿兵马。”
“什么?”
韩遂顿时一个愣怔:“西羌来犯?”
士兵点点头,极其肯定地道:“没错,正是如此。”
“该死!”
马腾皱着眉,嚼碎一声:“如今正值要出兵,西羌却是来犯,为之奈何?”
韩遂机灵,立刻明白这是个不错的推诿机会:“西羌此事来犯,一定是看准了我大汉正值内乱,想要趁机压境,烧杀劫掠。”
“袁尚书!”
韩遂急忙拱手:“您看这”
马腾同样试探性问道:“如果凉州有失,只怕长安危在旦夕呐。”
这段时间,袁基等人的目光虽然全部集中在河东、并州,但并不意味着,没有关注过凉州等地。
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收到西羌有进犯之意的消息,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冒出来这么个不合时宜且突兀的情报呢?
显然!
这是对方的推诿之词。
不过,袁基却没有直接戳穿,而是暗暗隐下愤怒,转而言道:“西羌若是进犯,的确是个要命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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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如这样如何,你们派出马超、阎行去陕县对敌,而你们亲自带兵,以防西羌入境,保证长安后方安全。”
“如何?”
既然对方不想下注,那袁基同样不会逼他们,否则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便是个未知数,他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自当如此。”
韩遂、马腾如释重负,长出口气。
马腾更是拍着胸脯保证道:“袁尚书放心,马超、阎行二位将军,稍后便快马赶往陕县,明日一早必定赶到,绝不会耽误大事。”
袁基颔首点头:“很好,既如此,袁某便告辞了。”
韩遂、马腾亲自将袁基送出营地,直至目送其离开。
正当马腾要转身回营时,韩遂提前发问:“寿成兄,你觉不觉得西羌来犯的消息,来得比较诡异,好像悄无声息,一点征兆都没有。”
“嗯。”
马腾跟着点了点头,他同样有此疑惑:“的确比较诡异,或许是有人暗中帮助咱们,因此提前散布了消息。”
“你是说”
韩遂扭头瞥向马腾:“南阳方向的人?”
马腾澹笑:“他们虽然没有露面,但想来一定是的。”
韩遂吐口气:“没错,他们也不愿意咱们参战,不过,到底是何人出手,时机把握得竟如此巧妙,既不早,亦不晚。”
马腾大手一挥,毫不关心对方何人:“管他是谁,只要知道其背靠南阳,是南阳皇帝陛下的人即可。”
韩遂轻声道:“那倒也是。”
马腾:“走吧,回营。”
且说袁基离开陇县,快马直奔长安。
他对此消息同样心存疑惑。
回到长安后,便将此事告知太傅袁隗。
袁隗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西羌来犯的消息,咱们同样收到了,肯定不是马腾、韩遂故意为之,而是另有旁人。”
“哦?”
袁基皱着眉,心中疑惑:“咱们的人一直盯着马腾、韩遂,他们的确没有散布流言的可能性,可除了他们外,难不成还有”
嘶—!
言至于此,袁基勐然意识到了什么:“叔父的意思,莫非是南阳的刺奸?”
袁隗嗯的一声点点头:“难不成,还会有别人?”
袁基深以为然:“没错,的确有可能,但若是他们,如何能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提前精准预判,这样会不会太过巧合了?”
“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袁隗背着手,在殿中左右来回踱步。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
自己方才动了要韩遂、马腾出兵的想法,对方便能精准散布流言,这是巧合呢?还是巧合呢?还是巧合呢?
不管怎么分析,袁隗得出的结论,全都是巧合使然,对方一定是提前预判,提前散布西羌入侵的流言,只是刚好撞上自己的策略而已。
可问题又来了。
如果对方是提前散布的流言,他们怎么没有提前得到消息,而是刚好在今天得到了消息,能做到这般不留痕迹者,几乎是不可能的。
毕竟,长安汉庭在凉州内部,同样有自己的刺奸,而且数量不少,若是提前散布流言,这样的要害消息,他们早应该察觉。
可如果不是提前散布流言
这样的事情,袁隗简直不敢想象。
毕竟,从他接到消息,到派袁基进入陇县,充其量不过一夜而已,即便快马加鞭,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把消息送到凉州。
不仅如此,陕县的战报乃是绝密,即便在朝中,依旧没有多少人知晓,对方又是如何得到此情报,然后提前进行了预判呢?
“叔父!”
袁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你说长安汉庭会不会有内奸?”
袁隗点点头:“只怕是有,而且官职不低。”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