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贤良师没有实现的梦,被南阳皇帝陛下实现了。
郭图哂然一笑,轻声道:“管将军,你被南阳汉庭的外表给欺骗了,它远远不如你想象中那么完美。”
“哦?”
管亥好奇询问:“此话怎讲?”
郭图解释道:“南阳汉庭内部施行考课制度,将军若是率军归顺了南阳,麾下的弟兄就必须要接受南阳汉庭的再度安排,从军的从军,务农的务农。”
管亥皱着眉:“这不是好事儿吗?”
“将军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郭图停顿片刻,继续言道:“对于将军而言,自然是要从军的,不过你们需要接受南阳内部的安排,他们会将将军麾下的弟兄们全部打散,安排进入各个不同的军中。”
“与此同时,将军麾下也许会有一些参加考课进来的年轻人,他们精通兵法,擅长谋略,而且武艺也算不错。”
“在将来的战斗中,南阳朝廷会优先提拔这些人,而将将军等人置之不理,最终消磨掉尔等耐心,彻底成为军中的下层士兵。”
“将军!”
郭图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咱们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目的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将来可以拜将封侯吗?”
“可凭你的出身,在南阳汉庭,压根就没有出头之日,麾下的弟兄们还自罢了,他们不过是普通出身,有田种即可,但是将军你可能甘心?”
此刻,一旁司马俱跟着附和道:“郭军师言之有理,管兄可要仔细考虑清楚,投降容易,但也得谋个好的出身才行,咱们不能忙活了半天,一点好处没有,最终落得个郁郁不得志。”
“这”
言至于此,司马俱摇了摇头,轻叹口气:“是不是有些太不值当了?”
一旁管承立刻言道:“我家渠帅岂是一个只顾自己利益的人?”
“当然不是。”
郭图立刻接上话茬,康慨激昂道:“在下非常清楚管将军的人品,但即便不投靠南阳,难道就不能保证麾下兄弟的生计了?”
“不论是曹操也好,还是徐荣也罢,现在对你们没有任何防备,而且他们麾下的兵马,也不过只有六七万人而已。”
“没错,曹操的确多些,有八、九万人,但与你们相对的徐荣,只有不到四万兵马,你们足足有五十万人,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情况,战败他们简直是易如反掌。”
“届时粮食、冬衣、帐篷,应有尽有,麾下弟兄的生计自然可以得到解决,而你们只需要守住琅琊走廊,便可以占据青州。”
“管将军当青州牧,来年有成百上千万的田可以耕种,这难道不比端南阳汉庭的碗更好?你们这是真正的当家作主,还有机会实现大贤良师的太平盛世。”
“这”
一旁管承有些心动。
没错。
只要战败徐荣,今年冬天的生计肯定没有问题。
而一旦占据了琅琊走廊,整个青州便是管亥的囊中之物,到时候麾下数十万随从的百姓,也会有足够的土地耕种。
正如郭图所言,这才是真正的当家作主,而非是接受南阳汉庭的安排,对方势必会分化青州黄巾的力量。
“渠帅,您觉得如何?”
管承陷入了犹疑之中,感觉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而且,比投靠南阳汉庭获得实际利益,简直多出不知几许。
最为重要得是,他们兄弟们不必因为接受南阳汉庭的安排而分开,这样会让青州黄巾的安全感爆蓬。
此刻,司马俱也跟着附和道:“管兄,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兄弟是想着你,才过来告诉你一声,到时候我占领兖州,你占领青州,咱们拥兵数十万,何愁不能与南阳为敌?”
“而且!”
言至于此,司马俱强调道:“袁将军已经联系好了刘焉、刘表、刘繇,一旦明年开春,他们会从南面进攻南阳,牵制南阳的兵马,咱们分据兖州、青州,自然更加安全。”
“啊?”
管承顿时一愣,不可思议地道:“这怎么可能?居然连刘焉、刘表、刘繇都要进攻南阳?他们不是汉室宗亲吗?”
郭图就喜欢这种啥都不懂的小白,当即解释道:“汉室宗亲又如何?南阳皇帝陛下已经触犯众怒,不知有多少世家豪族,准备对他下手。”
“这两年南阳汉庭的风声虽然强势,但已经是强弩之末,一旦刘焉、刘表、刘繇对南阳展开进攻,那么接下来,南阳内部的世家豪族必然奋起,以星火燎原之势,席卷天下。”
管承愣怔不已:“果真?”
郭图肯定地点点头:“自然,在下岂能当着管将军的面扯谎。”
管承皱眉:“渠帅,咱们该怎么办?”
黄巾虽众,但大多数都是农民出身,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甚至今天听到的很多消息,好多名字,全都是他们第一次听到,忽然碰到这个大人物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有些惶恐。
但是
管亥绝非是普通的黄巾。
他从最开始,便是黄巾的渠帅,足足干了七、八年时间,经历过的事情,远远比郭图想象中要多,是没有那么好忽悠的。
此刻,他皱着眉,脑海中不停地思索:“司马兄,兹事体大,可否给在下一点时间考虑,如果考虑清楚了,我们自会给你答桉。”
“在下何尝不知兹事体大。”
“不过”
司马俱显然没有准备退让,轻声道:“如今徐荣已经快过了琅琊走廊,可能要不了多久,便会赶来北海,咱们现在若是没有决定,可能就来不及部署了。”
“你可是渠帅,在军中素来一言九鼎,这些人全都听你的吩咐,只要你考虑清楚了,他们一定会追随的。”
“不如”
言至于此,司马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你现在就想,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做出决定后,咱们立刻开始部署,胜率会更高些,徐荣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
“瞧见没有!”
司马俱扭头瞥向带刀的侍卫,轻声道:“这位乃是袁将军帐下大将颜良,他原本便是琅琊人,你若是同意,他会协助你的。”
管亥明显感受到一丝不对劲儿,他的目光扫过三人,冷声言道:“司马兄,此事毕竟涉及到我部数十万人的性命,你难道就这样相逼?”
“管兄此言何意?”
司马俱自然不承认胁迫,轻声道:“决定权,始终在你手上。”
管亥瞥了眼郭图、颜良:“哼!在我手上?那我若是不答应呢?”
司马俱神色骤变,怒火曾得窜到了嗓子眼里:“管兄,你可别不识好歹,我是为你考虑,这才给你这次机会,难不成你要到南阳,给人家当个兵?”
管亥昂首睥睨司马俱:“我只知道,南阳汉庭给咱们带来的粮草、冬衣、帐篷,是咱们的救命恩人,而袁绍一兵一卒不废,便要我数十万人为他卖命。”
“哼!”
怒哼一声,管亥嗞着钢牙,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告诉你司马俱,你可以为了一己私利,让麾下的弟兄给袁绍当狗,但我管亥绝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