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郡。
长江,夏口。
郡守黄祖迎风而立,遥望着滔滔不绝的长江水,傲然道:“德珪,败就败了,别找什么借口,南阳水军成立不过一年而已,又能有多大的战斗力?”
“哼。”
蔡冒瞥了眼黄祖,心中愈加愤怒,冷声言道:“南阳水军的战斗力的确一般,但其战舰强大,兵器优于荆襄,我敌不过,你也未必能敌得过。”
“兵器?”
黄祖皱了皱眉,不明其意。
一旁蒯越赶忙解释道:“是弩炮舰!”
黄祖愈加震惊:“何谓弩炮舰?”
蒯越轻声道:“很简单,就是将弩炮加装在战舰上,利用其超高的射程以及威力,得以令战舰的作战能力大幅度提升。”
“哦?”
黄祖惊诧不已:“竟有此事?”
蒯越点点头:“没错,如果仅仅只是弩炮,还自罢了,最为要命的是,他们还在弩炮上,加装了伏火雷霆弹,一旦命中,必然令我军战舰四分五裂。”
“此外,他们的小型战舰上,士兵尽皆配备伏火雷霆弹,三十步内,以伏火雷霆弹强攻我军战舰,我军着实难以抵抗。”
“这”
黄祖皱着眉,一脸的不敢之心。
他自然听过伏火雷霆的威力,那是具有开山裂石之能的存在啊,连山都能炸开,又何况是一艘小小的战舰。
若是被伏火雷霆战败,倒也情有可原:“没有想到,南阳居然可以把伏火雷霆,以这样一种方式,应用到水战中,当真是厉害啊。”
“哼。”
蔡冒愤怒不已:“若是你来,可能守得住?”
黄祖吐口气,没有回答,只是皱眉:“可是,既然在汉江防不住,到了夏口,可能防住?尔等有破解伏火雷霆的办法?”
长江在荆南有七大战略级别的渡口,而夏口是在江夏郡境内,用以堤防从江东方向过来的兵马,同时也能抵挡来自荆北方向的压力。
蔡冒直接退兵到这里,不仅因为这里有黄祖大量的兵马在,更是因为这里进可攻,退可守,若得胜,可以一举拿下襄阳,即便落败,也能趁势进入江东,亦或者荆南。
“倒是有个笨办法。”
蔡冒长出口气,轻声言道:“在此战中,你部帐下大将甘宁,曾以牺牲战舰速度的方式,以刀盾兵为主,杀入过敌军防线。”
“我等一致认为,只要咱们普遍采用这种方式,完全可以杀进南阳水军防线,然后在江面上,与之展开白刃战,这样我军胜率要高得多。”
“没错。”
跟着,又有蒯越补充道:“根据我等仔细观察,南阳水军的优势在于战舰、兵器,但劣势同样很明显,便是水军士兵的实战能力,远逊于我军。”
“若是我等可以快速接近对手,闯入其防线,便可以废掉其兵器上的优势,靠白刃战占据上风,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黄祖同样是身经百战的勐将,自然一下子便明白了其中奥妙,战舰、兵器再强,一旦双方拉近了距离,归根到底,便是人与人之间的战斗。
而江面上作战,完全是靠士兵的水战经验,这一点便是荆襄水军的绝对优势了,毕竟他们已经有十余年的作战经验,而南阳水军不过一年而已,但也仅仅只是训练,而非实战。
毫不客气地说,双方在水战经验上的差距,虽不是天差地别,但也绝非是一星半点,而是可以决定胜负的。
“那甘宁呢?”
黄祖试探性问道。
“这”
蔡冒叹口气,摇了摇头:“可惜,甘宁应该已经被俘虏了。”
黄祖丝毫不感到可惜,轻声道:“一个锦帆贼而已,被俘便被俘了,没关系,我还有数百艘战舰,若是将荆南的战舰全部集中起来,或可与之决战。”
“没错。”
蒯越跟着点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打算的!所以接下来,我会亲自赶往荆南各郡,让他们将全部的水军集中起来。”
“同时,我也会带人赶往各个蛮族的部落,争取拉拢他们一起,与南阳朝廷抗争,这样才能让咱们的实力强大起来。”
蔡冒郑重言道:“若是能集合各个蛮族的力量,咱们未必不能与南阳朝廷抗衡,水军是咱们的第一道防线,这荆南山林便是咱们的第二道防线。”
蒯越轻声道:“没错,这便是我的计划。”
黄祖跟着言道:“既如此,你便早些出发吧,按照孙坚的性子,可能很快会扫平荆北,杀奔长江,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恩。”
蒯越欠身拱手:“我这便准备离开了。”
蔡冒深吸口气,郑重道:“异度,辛苦你了。”
正当蒯越准备离开时。
忽然。
不远处,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黄祖等人扭头望去。
但见,一骑绝尘而来,神色显得比较慌张。
黄祖皱着眉,盯着来将,轻声道:“射儿,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黄射急忙上前,甚至顾不得行礼,抬手指向后方:“父亲,江东方向有情况。”
黄祖顿时一个愣怔:“哦?难不成,刘繇派人过来了?”
“不可能吧?”
即便是一旁蒯越,也不由地好奇起来:“按照常理,咱们战败的消息,不可能这么快传到江东,即便传到江东,刘繇也来不及准备才对。”
“不是刘繇!”
话音刚落,黄射便摇头否定道。
“哦?”
黄祖愈加惊诧,试探性问:“不是刘繇?那是何人?”
蔡冒皱着眉,脑海中迸出个不可能的答桉:“该不会是南阳海军吧?”
“没错。”
黄射肯定地点点头:“正是南阳海军,他们从长江入海口进来,一路朔江而上,直奔咱们荆襄,沿途刘繇没有派兵阻挠。”
“南阳海军?”
黄祖惊诧不已:“他们居然从江东过来?刘繇简直是个废物,居然连抵抗都没有抵抗,难不成他当真要给南阳当狗?”
蒯越同样是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刘繇没有抵抗,还自罢了,扬州的士族难不成也没有半点动静,就让南阳海军这样明目张胆的闯进来?”
“这”
“这怎么可能?”
蒯越完全不敢相信这样的结局。
毕竟,他对扬州世家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们既然接受不了南阳汉庭的政令,那么扬州士族同样不可能接受。
按照常理,扬州士族是一定要抵抗的,即便刘繇铁了心当狗,扬州士族也绝对不会惯着他,诚如荆州这般模样。
可谁能想到
扬州士族不仅没有动手,甚至还任由南阳海军,从长江入海口一路杀到了荆襄江夏郡,这简直就是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