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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措置一下,不知所措的人自然不少,尤其是最后一条。藩王在本朝已经不像之前历朝历代那样在封国掌握大权了,即使出任刺史,亦不过是一尊摆设,并没有多大实权。以往让他们在各地任职,也有防范京城风波太多的意思在里头。可这个时候太后突然下旨召回这么多人,其意义不言而喻。

如今南北大营和侍卫亲军司全都牢牢掌握在太后手中,只要一声令下,京城自然是固若金汤,在这样的情况下,京城无疑是最最不需要担心的。当然,也有人想到范志明昔日也是太后心腹,却仍旧闹出了那一夜的勾当,但大多数人都认为,如今的京城,要想再捣鼓出一点风雨并不容易。

在这样的明流暗流之下,各家公卿自然走动得频繁了起来,尤其是刚刚降爵却出任右相的陈诚安更是成了人们趋奉的对象。想当初魏王爵位最终封还的时候,大多数人还以为陈诚安从此之后便失了太后欢心,哪知如今他这东山再起竟比往日更红得发紫,

不过,陈府宾客盈门的时候。陈诚安并不在家里。此刻地他正在慈寿宫,尽管不知道长姊还有多少寿元,但是。看着病榻上脸色疲惫的太后,他仍然感到阵阵心悸。就差没有直截了当地询问病情了。

“让你当右相,并非全都是哀家的私心。你终究还不是那种愚蠢短视地人,倘若你这一次没有封还魏王爵位,哀家绝对不会让你出任这一职位。不过,那些陈家的人。你也该好好管一管了,哀家不想等到他日夙儿监国地时候,来一个大扫除。这样的话,你的面子不好看,夙儿同样不好做人,你明白么?”太后见陈诚安面色怔忡,突然厉声警告道,“原岳州太守陈芜舟犯了干例,你立刻将其移送大理寺。都已经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他,真的以为自己这个族长是万能的?”

陈诚安不敢提出任何异议,慌忙点头答应。及至太后旁边地素缳点头示意他退下。他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出来,心中却有些苦涩。

自己以为毫无作用的弃女。如今却为太后信任重用。反倒是自己苦心孤诣培养了这么久的嫡女。却一点用处都派不上。这个世道,真的是已经疯了乱了!

“陈相!”

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陈诚安本能地愣了片刻方才停住了脚步,见是徐莹,他登时打了个哆嗦。他怎么会不知道上次皇帝夺宫的时候这个女人扮演的角色,而正因为如此,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原本板上钉钉的死局她依旧可以逃脱。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徐尚宫有事么?”

“以后我就不是慈寿宫的尚宫了。”徐莹微微一笑,见陈诚安满面愕然,便似笑非笑地解释道,“太后有旨,辟出东宫地一半作为镇国公主治事的场所,改称宣政殿,从今往后,我就是宣政殿侍讲,今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向陈相讨教,所以先来打一个招呼。”宣政殿?侍讲?陈诚安面上淡然点头答应,可走出慈寿宫却觉得满心茫然。果然是这个世道疯了变了,谁来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崔夙在宫中住了几个月后,这一晚还是第一次回到自己的公主府宿下。那块刚刚换上去没多久地牌匾又要撤下来,这不得不说是一件非常讽刺的事。

“公主,这些虽说是虚名,但该做地事情总还是应该做地。如今多少人的眼睛都盯在这里,每日上门地人多到大伙都忙不过来。昔日还愁钱不够,如今却是钱太多。”萧馥说着便将厚厚一本帐簿放在崔夙跟前,无可奈何地道,“奴婢虽然知道不该收,问题是能送出大礼的人都是不好得罪的人。仅仅是这些,目前就达到了纹银三十万两。不等崔夙有所反应,她便紧跟着又加了一句:“还有,太后身边的素缳姑娘昨天也来过了一次,撂下了五千两黄金。奴婢追问她什么意思的时候,她说是前一次奉了郡主的命令笼络侍卫亲军司的时候,从魏国公……不,陈相那里支出的银钱,剩余的还有五千两黄金。这样折合下来,一共是四十万两银子。”萧馥算得井井有条,崔夙却听得头壳老大。家里吃穿用度不用再发愁是好事,日后她不用再处处忧心自己的处境也是好事,问题是,这些钱她收下了,送礼的人会怎么想?还有,素缳没事情往这里凑什么热闹,她如今还是太后的人而不是她崔夙的人,缴还银子也不该上她这里啊!

萧馥见崔夙眼神迷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即上前一步低声提醒道:“新平……楚王府派人来了三次,我都回说公主不在府中,而今天下午,楚王殿下干脆亲自来了。公主若是有时间,也该回拜一次,毕竟,上次要是没有楚王殿下,事情解决起来也不会那么容易。刘大人中间也回来了两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奴婢连问他的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