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青眼眸里闪过属于蛇的阴毒,再配合着银白温婉的语调,即使是同类,银墨也不由得心头发冷,想到当年金大山被折磨得要死要活的惨状,他猛然惊觉,问:「难道你是故意跟那个人定契的?」
银白不置可否地笑笑,蛇信在银墨唇角轻舔,像是在安慰他曾因定契而受到的惊吓,温声说:「之前的事不重要,我比较对今后的发展感兴趣,要知道,蛇可是很记仇的动物。」
聂行风出了家门,刚上车,乔就从后面追了过来,说:「我陪你。」
「我跟萧兰草约了在黄金岭见面,你……」
「跟他约,我就更要陪你了,」乔二话不说坐到驾驶座位上,「那家伙不地道。」
换了平时他不会多事,但现在因为张玄的消失,聂行风心神不定,再加上马灵枢避而不见,他担心萧兰草趁机算计他们。
见他坚持,聂行风没再多说什么,车开动起来,汉堡也想搭便车,被乔拦住,交代:「你去盯着马家,如果看到马灵枢,想个办法让他务必见聂。」
没等汉堡反驳,车已经开了出去,它扇着翅膀在空中打了几个圈,最后看在事态紧急的分上,暂时无视乔嚣张的态度,向马家飞去。
聂行风和乔来到黄金岭,萧兰草已经到了,蹲在鬼门关的道边出神,看到他们,他站了起来,脸庞刚好隐在阴影后,一瞬间聂行风隐约看到他眼瞳里掠过的漠然。
「有什么发现?」聂行风故作无视,上前问道。
萧兰草摇头,「如果照汉堡所说的,这道门只能是下面的统治者才能打开了,它怎么会突然开启我不知道,但以我目前的法力,打不开它。」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换了以前,或许我可以试试,但现在……」
聂行风明白萧兰草的意思,他附在普通人身上,一旦离体施法,宿主或许就没命了,他固然希望能够尽快找到张玄,但也不会为此牺牲别人。
其实聂行风并没有对萧兰草抱太大期望,小白最近接了份工作,不知去了哪里,无法联系上,他跟钟魁在小白的房间里查他的手扎,一直没找到可行的办法,想当年张玄也曾在林纯磬的帮助下去过地狱,但那也要靠无常给的通关灵符,至于其他认识的修道者,或是想帮却有心无力,或是在看笑话,而萧兰草,大概是前者。
看到聂行风面露失望,萧兰草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懂一种巫术,可以贿赂鬼差进入地府,下地府的人要有相当强的灵学修为才行,这一点我可以为你替补,只是成功与否我不敢保证,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的是,张玄是被迫进入阴间的,时间越长,他们受底下阴气的影响也就越大,如果……」
「不行!」
乔替聂行风做了回答,下地府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否则以汉堡的阴使身分,它早第一时间回去了,更何况萧兰草说得这么没底气,他更不能把聂行风的生命交托过去。
聂行风不答,抬头看他,乔又说:「一定还有其他解决办法,聂,师父去鬼界是碰巧,你则是逆天,我不想在失去师父后再失去你。」
「是的,」萧兰草点头附和:「逆天走这条路的人都会有报应在身,一条路走下来,你不知道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更多。」
话里有话,乔问:「你这么清楚,难道你走过?」
「我只记得彼岸花开得很漂亮,不过我不想再看第二次。」
萧兰草笑了,但他的笑留给了黑暗,让笑容在不经意中染上了悲伤的色彩,不过软弱一闪而过,他马上恢复了平时的强势,说:「如果下定决心,也不是不能这样做,反正董事长你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还怕再失去什么?不过如果你真的选择去的话,一定小心不要喝那碗孟婆汤。」
乔不解地问:「又不是轮回,为什么要喝孟婆汤?」
「因为有句话叫鬼迷心窍。」
萧兰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竟然笑出了声,长长的丹凤眼眯起来,让他不经意地流露出一种不属于男性的妩媚,即使乔看遍美色,还是被他勾得心中一荡,急忙把眼神错开,心想这人也不知是什么妖物变化而成的,这么妖孽,又疯疯癫癫的,他绝对不能让聂行风照他说的去做。
谁知他刚想完,聂行风就对他说:「乔,有些话我想单独跟萧警官说,你方便离开一会儿吗?」
乔的银眸眯了起来,在这个关键时刻,他的避开无异于给萧兰草提供耍诡计的机会,不过看看聂行风的脸色,他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走出没多远,乔站住,随手点着一根雪茄,雪茄夹在两指间,他转头看去,聂行风还站在原地,手里拿了两道符,点燃后扔了出去,带着火光的道符在空中随风飘摇,直至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