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无济于事,谢非彻底陷入了自身的妄想中,将钟魁一把推开,继续大叫:「一切都是我的错,它们要对付我,大不了我以死谢罪,这点担当我还是有的!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连累你们!」
一个烟灰缸砸过来,正中谢非头部,他晃了晃,摔回沙发上晕了过去。
钟魁顺着抛物线的起点看去,就见素问整理着桌上被弄乱的牌,淡淡地说:「他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保持安静。」
看看那双轻松洗牌的手,钟魁深刻觉得素问那招凌空掷物其实是报复性行为,是谁说素问是小绵羊的?早知他这么暴力,自己就不把他扯进来了。
「还要继续吗?」看着一片狼藉的牌桌,他问。
「都一同归西了,还打什么?」
银白帮素问把牌整理好,收回盒子里,银墨也对打牌没兴趣,变回原形,缠到银白的手臂上。收拾完,钟魁瞅瞅还窝在沙发上昏睡的谢非,叹了口气。
「还以为打牌可以帮他排解郁闷呢,谁知适得其反。」
「一直被困着,谁的心情都不会好,不过谢非更恐惧的是冤魂索命,」银白若有所思地说:「还好跟上次相比,他大有长进,没吓得六神无主。」
「也许是心里有愧,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报应,他这种状况很糟糕,更容易被冤魂影响到,导致我们也出不去,」素问用手托着下巴靠在沙发上,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迷离,无意识地眯起,随口说:「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发现我失踪,初九一定很着急。」
「耶?不是曲星辰吗?」
没注意到钟魁的惊讶反应,素问回答:「曲星辰应该不会知道我出事,不过初九跟我有感应,可惜我法术有限,试了许多次都无法跟他联络上。」
「等等!」银白沉吟说:「既然我们跟旅馆的人交谈,不会连累到他们,那应该也不会连累到萧兰草,不如找到他,让他带我们出去。」
「可我不知道他住哪间房啊。」听了银白的话,钟魁很懊恼刚才没有当机立断叫住萧兰草,「要不我们一间间去问吧,一个楼层一共也没有多少房间。」
「也只有这样了。」
第十章
银白把弟弟留下看着谢非,他们三人出去分开询问,没过多久这一层就都打听遍了,却没有见到萧兰草和许岩,回到房间,谢非还在昏睡,看来这几天心魔把他折腾得不轻,大家的说话声完全影响不到他。
见他们没线索,银墨说:「会不会是萧兰草不想理我们,所以假装房间没人,不应声?」
「有可能。」
银白皱眉沉吟,可惜他们几个都跟萧兰草不熟,没有他随身的物品,无法用法术寻人,而且说不定萧兰草在遇到钟魁后,为避免麻烦,临时改变了入住的主意。
「我们除了等待之外,还有其他什么办法吗?」钟魁问。
素问陷入沉思,半晌摇了摇头,如果连初九都无法闯入这个法阵,那困住他们的人的法术可想而知有多厉害,轻举妄动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唉……」
在发现了这个事实后,大家一起叹了口气,不约而同地想起张玄。
「也许是张玄的话,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吧?」
要说他们怎么会被困在这里,那就说来话长了。
那天他们在素问的帮助下顺利来到谢家棺材铺,却失望的发现那是个荒废已久的铺子,他们进去后,很快找到了被棺材困住正处于歇斯底里状态的谢非,但一切劫难只是开始。
在跟谢非会合后,他们也被封在了铺子里,周围怨魂幢幢,不断向他们发起攻击,除了钟魁,其他几个人的法术都算不错,却不知为何神力一直施展不开,反而随着怨魂的增多,他们的气力在迅速消散,勉强抵挡怨魂已是极限,更别说冲出困阵。
而谢非的状况尤其糟糕,他一直被一个年轻妇人和小女孩扯住不放,另外几个死状可怖的鬼魅还不断往他身上挥舞砍刀,砍刀是怨念凝起的虚无之物,虽然不会一刀致命,但每砍一刀,谢非身上就多出一道黑痕,他手上明明有道符,却不敢扔出去,只是用叫嚷抵挡恐惧,在极度混乱状态下他的魂魄慢慢跟躯体分离,眼看着他就要被恶鬼扯走,钟魁及时赶上,把他从恶鬼手中救了出来。
说来也怪,那些鬼都十分惧怕钟魁,不敢靠他太近,转而攻击其他人,银墨身上有伤,银白为了照顾他,无法应敌,都是素问一个人应付的,随着时间的拉长,几人的灵气都慢慢耗尽,悲伤的气息环绕着他们,明明外面还是艳阳高照,却无法穿透店铺里的黑暗,他们的心绪被暗色蛊惑了,仿似看到久远尘封的前尘往事,无数介怀、伤感、不如意的憾事一齐涌上心头,再无心去对抗恶鬼,只想丢下兵刃,好好的恸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