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疑惑困扰着他,让他无法再静心修行,祸不单行的是他算到了自己天劫将至,精怪修炼,根本不容易渡过天劫,二十多年前让他侥幸躲过了,但欠下的债同样要还。
在算到了这个劫数后,他万念俱灰,情人死了,他的心也死了,反正天劫躲不过,索性就陪着他一起去,于是那天他抢了萧燃即将入土的棺木,准备跟当年一样,和他一起面对天雷轰顶,如果不是遇到了张三师徒,他想自己也许早就死了。
再次侥幸逃过了天劫,他无法判断这对自己来说是幸还是劫,记着张玄说的那番话,他追到了地府,把自己最在意的容貌换给了孟婆,只为找寻萧燃的今世。
时隔多年,他已经说不清自己对萧燃的感情究竟是爱还是恨,还是只是单纯的放不下,他并没有想杀萧燃报仇,当然,也没想帮他做任何事,他费劲心思追到这一世,只想知道一件事——那一晚萧燃对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有多少是出于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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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惊醒了噩梦,萧兰草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睡了过去,眼睛有些湿润,好半天他才发觉自己现在是在旅馆里,前不久还跟那个人欢爱了了一场。
他把旅馆设定的叫醒铃关掉了,探身拉开窗帘,外面已经蒙蒙亮,却不知道萧燃怎样了,是否顺利找到了那些犯罪组织的巢穴。
为了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萧兰草下床洗漱,顺便把电视打开了,泰语他听不懂,权当是打发时间,让空间不至于太寂静。
电视里在叽里呱啦地说着早间新闻,萧兰草收拾完后,拿了碗泡面准备当早餐,就在他往面里倒水时,电视里的画面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昨天他用天眼追踪萧燃时见到的金店,金店其实是做私贩枪械生意的,里面暗柜里藏了很多枪支。
那是昨天的新闻重播,随着播音员的讲解,画面转到了金店里头,金店周围拉了警戒线,不少警察在进进出出,新闻报导人员无法靠近,只能远距离摄影,没多久有人抬着担架出来,担架上的人身上盖了白布,看不到脸孔,但他的手耷拉在一边,中指上的金戒相当醒目,正是跟萧燃做过交易的店主。
萧兰草的心猛跳起来,热水满出了杯子他都没注意到,心突突跳动着,他发现自己昨天查了很多线索,却偏偏忽略了最关键的地方。
播音员还在跟随着画面的移动说个不停,萧兰草一句都听不懂,但直觉告诉他店家被杀的真相——凶手是那个在萧燃离开后马上出现的戴帽子的男人,他跟店主打听完完萧燃的事后,就干掉了他。
凶手会这样做只有一个原因,他跟踪萧燃的事是绝对隐秘的,甚至为了自己的行踪不被泄露而不惜杀人灭口。
眼前闪过昨晚酒吧发生的枪击事件,萧兰草本能地感觉到这两者之间有着密切牵连,说不定向他们开枪的人就是杀害店主的凶手!
如果真是这样,那萧燃的行踪一定一早就被监视了,要是那些人也在毒品交易现场出现的话……
萧兰草觉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手指忽然传来疼痛,把他的思绪拉回来,发现泡泡面的水流了出来,将指尖烫红了。
耳边不时传来新闻报导声,萧兰草听不懂内容,这加重了他的烦躁感,思绪翻腾着,只想着萧燃会不会遭遇危险,以他的身手和机警,去毒贩巢穴最多是犯险,但如果他不知道有人在自己背后跟踪的话,那很可能……
心潮越来越乱,萧兰草无法再想辖区,昨夜的缱倦温存在眼前,一时赌气而起的恨意消散了,他依旧无法对那个人的生死坐视不理,匆忙换上外衣跑下楼去。
萧兰草打听到了抵制,却不知道地址的确切位置,让旅馆服务员帮他画了图,拿着地图跑出了门。
时间还早,街道上计程车很少,他索性运用法术照图上标识的位置直接来到郊外,在附近乱走了一阵,很快就发现了交易地点。
那是栋废弃的老式建筑楼,楼层不高,灰蓬蓬的坐落在空地上,周围看不到一个人影,脏兮兮的布条和塑胶袋挂在楼房外面,随着风吹,发出哗啦哗啦的单调响声,但随即就被里面传来枪声盖过去了,由于地处空旷,枪声不会引起注意,萧兰草刚跑过去,就听到楼上有叫声,有人撞出玻璃窗跌了下来,将停在下面的车撞了个大凹。
血腥气和枪火硝烟随着那人的跌下传过来,见他满身是血,还在呻吟,萧兰草忙跳上车篷,揪住他问:「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低声说了几句,可是楼里枪声密集,萧兰草听不清楚,他还要再问,里面突然响起剧烈的爆炸声,车声被震得摇晃个不停,他被迫跳下车,就听响声接二连三的传来,上面的玻璃被震得粉碎,随着浓烟火光一起从窗口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