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秘密都随着三个人的离开画上了句号,为了不被初九知道自己私自下山,事后素问没敢提起怪物的事,只说想离开那座山,初九没有家园的概念,见他不喜欢,就带他去了别的地方,梦魇就这样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变淡,直到几年后的某一天,他无意中与曲星辰再度重逢……
哗啦哗啦!
身旁传来奇怪的响声,素问的思绪被拉回,那声音却消失了,他左右看看,自从索仁峰出现后,他走神的次数就越来越多,无法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幻听。
敞开的车窗导致车里冷意加重,素问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诡异的冬夜,眉间有些痛,他揉着眉心端量对面的旧屋,忽然看到二楼的窗帘被风吹开,有人站在窗口默默看过来,依稀是韩越的身影。
哗啦哗啦声又响起了,素问胡乱打量四周,忽然感到背后发凉,某种直觉在强烈冲击着他,告诉他根本没有什么祖孙之差,韩路从来都是不存在的,那个人是韩越,他跟索仁峰两人死而不僵,他们才是真正的怪物!
至于韩越跟索仁峰为何过了这么多年才突然出现,这个原因素问没时间细想,感觉到危险降临,他放弃了去纠结过往,掏手机想联络张玄,摸摸口袋,却发现出来得太急,他没带手机,慌忙从车里跳下来,飞奔去那栋旧楼,谁知手刚接触到院门,就被附在门上的符咒打了回来,他嘶了口气,抬起手,发现指尖泛起了黑色。
居然用这么恶毒的符咒!
素问的眼神扫过铁门上的符箓,虽然不知道那是用什么写成的,但一定不是什么正路的东西,身为修道中人居然用这种邪法,还指责他们妖兽不该存在,其实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的是这些道貌岸然的修道者吧!
也许是过往的遭遇引发了怒火,素问的火气比平时都来得强烈,像是有些控制不住,只想杀了里面那些人以泄愤怒,杀机突如其来地涌上心头,他自己先被吓到了,本能地看看周围,想知道自己会变得这样暴戾,是不是出于木偶的蛊惑。
回头一定要让张玄把那东西丢掉才行。
他这样想着,又转头寻找可以进去的办法,但在绕着房子转了一圈后,他发现这里到处都画了道符,从符上的罡气来看,那已不是普通的符咒了,若非作贼心虚,身为道学一派传人,何必用这种下作的手段自保?
素问转到房屋后面,相对来说房后的结界气场较弱,再抬头看楼上,后窗也都拉着窗帘,看不到里面的光景,他正思忖着该如何跟张玄联络时,身后突然传来哗啦声,随即强烈的阴戾之气猛地向他扑来。
感觉到危险,素问第一时间避开了,但回过头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正觉得奇怪,忽然有人从后面抱住了他,一只手顺势捂住他的嘴,以免他呼喊求救。
那人气势太强,素问竟然无法反抗,他克制住慌乱,掏出金鳞匕首向身后刺去,但攻击同样走了空,对方好像很熟悉他的攻击方式,轻易就拦截住了,又就势将手指压住他的眉间,符咒气息传来,感觉神智将要腾空,素问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急忙撒手将金鳞刀扔开了。
房屋周围都是观赏植物,他猜想劫持者担心被人看到,一定不会把时间花在寻找上,有那柄刀,也许张玄跟聂行风会猜到自己的遭遇。
◇◆◇
由于张燕桦的家里里外外都拉了双层窗帘,对于外面发生的事,里面的人毫无觉察,所以张玄跟聂行风现在正在客厅与张燕桦攀谈。
撇开张雪山自杀那一次,最近他们跟张燕桦的近距离接触该是在精神病院张燕桦偷偷给他们递纸条那回,那时候张燕桦的状况就相当不好了,在经历了父亲之死后,她的状态变得更糟糕。
张玄坐在她对面,转着手里的茶杯打量她,如果说之前张燕桦的状态是惊慌憔悴,那现在她更接近于自暴自弃,原本的长头发剪短了,发梢却参差不齐,像是自己随意用剪刀剪的一样,为了不让头发遮挡视线,她在头上随意戴了个发圈,发圈本身挺漂亮的,但配上灰色上衣就显得土气了,甚至连妆都没化,好在她原本就很漂亮,不会给人太大的违和感,只是跟张玄最初见到的那个小女生判若两人。
果然是人配衣裳马配鞍啊,眼神扫过张燕桦那条浅色麻质宽松裤,张玄很想告诉她,这种款式的裤子适合夏天穿,大冬天的穿不仅不伦不类还很冷,美丽冻人不是这么玩的啊。
「看够了没有!?」发觉张玄的打量,张燕桦不高兴了,眼神凶狠地瞪过来,「我刚才已经说了,韩路是我父亲的弟子,我在电视上看到他出事,就去帮个忙,警察还没说什么呢,你却跑来啰嗦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