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惊恐的叫声遥遥传来,声音尖锐,在黑洞之间不断循环,震撼了三人的心房,这次连聂行风也听到了,用眼神询问张玄是怎么回事,就见张玄伸手一指对面,示意他们去看。
聂行风只看到几团白雾混在一起,钟魁却象是发现了什么,啊地叫出来,随即转向张玄,但没等他询问,张玄便一脚踹过去,将他踹进了黑洞里,就听哎呀哗啦的声音连续响起,钟魁顺着洞里的台阶一蹬蹬滚了下去。
随着钟魁的消失,一直徘徊在他们附近的气场猛地加重,怨气跟罡气灵气交缠在一起向他们逼近。
张玄回过头,就见原本萎顿下来的无数怨灵重新破墙而出,从四面八方向他们扑来,地面上响起窸窣爬动声,相信不用多久,那些黑蜘蛛群就会一起涌来,在这死气笼罩的空间里他安之若素,向黑洞阶梯上踏前一步,抬头问聂行风。
「这是唯一的出口,你怕吗?」
「我为什么要怕?」聂行风被张玄挑衅似的问询激起了烈性,抓住他的手率先踏上前途未卜的黑色阶梯,傲然道:「地狱那条路我们又不是没走过。」
只要有张玄在身边,哪怕是地狱他也不介意再走一次。
听出了他的语意,张玄脸上的冰冷稍微缓解,跟随他的脚步走下去,半路又看了眼身后的画面,空间多了很多幻影,扫过那些影子,他微笑说:「不会是地狱的,我会陪你留在人间。」
随着他们走下阶梯,扩开的黑洞开始慢慢合拢,聂行风举起手电筒往上看去,刚好看到堪堪收拢的黑幕,那些怨灵的手臂只来得及伸进洞口,就被黑幕吞没了,他只听到那一边传来不甘心的叫声,但顺着阶梯往下走,喊叫声逐渐听不见了。
不知那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心里想着,将手电筒转了回来,谁知灯光划过下方,却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脚下已经没路了,阶梯停在半路中段,地面仿佛在瞬间被抽走了,他们就这样在失控状态中跌落了下去。
第十章
黑暗状态好像持续了很久,直到眼睛被光芒刺到,聂行风才从混沌状态中苏醒过来,冬日的阳光并不强烈,却依然晃得眼睛睁不开,他动了动,发现右边完全无法活动,不由一惊,就在他以为自己又要体验一次魇梦的状况时,看到了造成自己无法动弹的元凶是张玄。
此时他正仰面朝天躺在山坡上,张玄则靠在他身上,以匍匐的状态将他紧紧压住,他一定压很久了,聂行风感觉自己全身都被压麻了,山风吹过,他感觉手指跟脸颊都很冰冷,转头看看周围,这里象是荒芜的山地,附近没有什么可供识别的物体,但眼前的景象让他知道,他们从那个诡异的空间里逃出来了。
可他们是怎样从本该是幻影的黑洞里逃出来的呢?
「啊嚏!」
喷嚏声的是张玄发出的,他几乎是跟聂行风同时醒的,抬起头,在阳光的折射下,他的眼瞳湛蓝蓝的,象是蒙了层水雾般的剔透明亮。想起在密室中那浮光掠影般的煞气,聂行风心一动,就见张玄嘴巴张张,象是要对自己说什么,心里不由得更紧张,谁知下一秒他仰起头冲自己打了个大喷嚏。
「张玄,不要冲着别人的脸打喷嚏。」聂行风无可奈何地说,一颗心却放下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董事长,我不是故意的。」张玄回过神,在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后,手忙脚乱地帮他擦脸,又很紧张地问:「你不会因此讨厌我吧?其实我平时还是很文雅的……」
张玄是什么德行早八百年前他就知道了。
张玄的手舞足蹈让聂行风更觉得喘不过气来,躺在地上叹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请先把你自己从我身上移开,张先生。」
「哦,好的。」
随着张玄爬到一边,聂行风总算得以畅快呼吸了,在被压麻的四肢逐渐恢复了知觉后,他坐了起来,张玄趴在他身旁的枯草中,脸上蹭了一块块黑灰,头发乱得像鸟窝,上面还插了不少碎草。
看到他这副模样,聂行风便对自己当下的形象不抱任何幻想了。
「这是哪里呀?」揉着乱蓬蓬的头发,张玄四下张望,「董事长,我记得我们好像下地狱阶梯了,难道这次又到地府了,不过下面的天没这么亮吧?」
远处是连绵山峰,近处是荒草山坡,晴朗朗的日头当空照着,张玄疑惑地歪歪头,想不通怎么走了段阶梯,就从半夜走到白天了。
「张玄,你不记得昨晚的经历了?」
旁边传来聂行风的询问,张玄随口答:「记得啊,我们被一群蜘蛛跟怨灵追嘛,还遇到了骨架版钟魁,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