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的时间跟人类的时间计算方式不同,但现在看来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经历时会觉得很漫长,但等偶尔回头看去,会发现原来那种种争吵、互斗、分离乃至相守,其实都是一眨眼的经历,因为短暂,所以更加珍惜,也因为珍惜,便更明白对方的重要。
就这样,他跟弟弟银墨以互斗决裂,也以互斗修好,那次的相互咬噬,最后到底是谁赢了,他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之后他们就相互陪伴着住在深山之中,后来共同经历了天劫跟人祸,再被傅燕文胁迫出山,从而认识了张玄等人。
当时他恨极了傅燕文,但也因为傅燕文的出现,让他们得以再次入世,在伴随张玄等人的历险中,他慢慢习惯并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以往执着的求仙之心早已烟消云散,他很满足于享受当下的美好——这世上有敌人便有朋友;有阴险小人,便有可以托付性命的知己,他很开心遇到张玄及张家的所有人,也希望可以陪伴他们很久,不管是以朋友或者是式神的形式存在。
晨光从外面斜射进来,照在床上凹下去的地方,原本躺在那里的人下了床,似乎担心把他弄醒,银墨的动作很小心。
为了欣赏到弟弟漂亮的胴体,银白特意没发出声响,就见在晨光的照射下,银墨身上那些暧昧的斑点透出情色的味道,探身拿起搭在椅子上的睡袍往身上一披,走去浴室,没多久浴室里便响起了流水声。
想起今天银墨的工作日程,银白知道他这是在准备行装了,有点无聊,他甩了甩蛇尾,梦中旖旎风光犹在眼前,令人回味,他随意摆弄着自己的尾巴,不快地想,大概只有那一次,银墨又主动又听话,任他怎么操弄都乖乖地照办,不像现在,稍微做些过激的动作,他就摆出副很尴尬的模样出来,说什么做人要矜持。
入世这么多年,弟弟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人类的虚伪做作了,交媾这种事原本就是天地万物存在的根本,需要什么矜持?昨晚要不是有求于他,才不会几次三番的任他摆布了。
听着不远处的流水声,银白颇为感叹,越是回味以往的快乐,他心里就越不舒服,把自己蜷在床上无聊地数着尾巴上的花纹,在数到过百后,脚步声响起,银墨洗完澡,从浴室走了过来。
银白稍微仰起头看去,银墨还没换外衣,只在腰间围了层浴巾,手里拿着毛巾在头上随意擦着,他原本要去衣柜取衣服,看到银白醒了,便临时转到床前坐下,手指伸到银白眼前轻轻地碰触他,问:“吵到你了?”
嘎布!
下一秒,银色蛇头窜了起来,叼住银墨的手指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松开嘴,很不屑地把头转去一边。
没想到哥哥会突然发脾气,银墨嘶了口气,缩回手,便看到指尖上很深的两个小牙印,血珠顺着牙印慢慢渗出来,他哭笑不得,再次将手伸过去抚摸银白的头部,问:“是没睡好不开心吗?”
是睡得太好不开心。
银白尾巴一甩,将抚摸自己的那只手拍开,银墨也不在意,伸手正要再碰他,眼前突然一晕,抚着头歪倒在床上。
银白把自己盘在一边,笑吟吟地看着弟弟躺到自己面前,他自动游到对方身上,伸出蛇信舔舔他的唇角,故意说:“原来身为毒蛇也是会中毒的哦。”
“哥哥别闹了,我上午有工作,时间快来不及了。”
“昨晚我做了个好长的梦,梦到小时候你问我蛇会不会中毒的问题,”对银墨的话置若罔闻,银白用尾巴拍着他的手掌,说:“所以就突然想验证一下。”
“是吗?”听他这样讲,银墨高兴起来,问:“有梦到我吗?”
唉,他的整个人生里都是银墨,想不梦到都难。
银白叹道:“梦得足以厌倦的程度。”
银墨笑了,伸过手来,等银白主动盘上他的手腕,他将手靠近自己,吻了下银蛇的嘴巴,银蛇把头别开,银墨又去吻他的额头,再躲再吻,如此反复几次后,银白反应出不对劲了,转头问:“你不会是没中毒吧?”
“中了,但很快就解了,”银墨微笑说:“所以哥哥,下次你要记得用更毒的毒素才行。”
“我现在就想用。”
“今天不要玩,我要做事的,哥,别让我为难。”
“我知道,跟那个女明星扮情人拍广告嘛。”
“别为这种事吃醋,昨晚你都答应了,所以我才让你做那么多次。”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不行吗?”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