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覆后知后觉听见怀里极浅极浅的啜涕声。
沈不覆闭了下眼,将不舍的情绪压下去。他再睁开眼时,眼中重新恢复平日里的沉寂。他慢悠悠地说:“我又不是刚出征的愣小子,十五从军,转眼二十年。战场上只有我取别人性命,没有别人伤我半分的道理。不过才两年,我答应你再相见的时候我一定好好的,绝对活着,也不会缺胳膊少腿。我答应你,即使相隔千万里,也让你知道我的消息。嗯,军中也没有女人,别担心我沾花惹草。”
向来寡言的沈不覆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肖折釉听到这里忽然破涕为笑:“谁说军中没有女人的?归弦和袁兰五难道不是?”
“哦……”沈不覆恍然,“我还真忘了她们俩是女人。”
肖折釉在他怀里笑着捶了一下他的肩,说:“怎么说她们都是姑娘家,你可不许当着她们的面儿这么说。”
“遵命。”
肖折釉下了好大决心,才慢慢松开沈不覆,她用哭红的眼睛望着沈不覆,低低地说:“我原是不知道会这么舍不得。两年不长吗?长的,见不到又要为你担惊受怕的每一日都会漫长难熬。”
沈不覆忽然笑起来,笑到露出外人不曾见过的虎牙。
“突然觉得就算死,也死而无憾了。”
肖折釉眼里瞬间涌出泪,她睁大眼睛瞪着沈不覆:“不许,不许这么说!”
“好。那些小喽啰不够我一手捏,本将军轻而易举就能解决了他们!”沈不覆的语气里带着股多年前便消失了的年少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