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武婆子推辞不得,只得接了荷包告辞而去,走到无人处打开细看,只见里头黄澄澄一锭金元宝,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回家。安怡轻轻放下车帘,将那封信一点点地撕成了碎片。如她所料,张欣果然按着她的指引一步步地朝着终点走去。这封信,她并不在意是否会落到张欣手里,也不在意那个是安九推荐武婆子给她梳头的消息是否会泄露,从找武婆子梳头,问白老三要衣裙开始,她就是准备有意无意地放出这个消息,再故意掩盖过去,引得张欣寝食难安,坐卧不宁。至于白老三那里的信,暂时先给张欣留个想头吧。

张欣,从现在开始,我就要你心惊ròu跳每一天。

武婆子回了家,她儿子已经把儿媳打得差不多了,儿媳见着她就扑过来认错讨饶,她也就让她儿子停了手,问她儿媳:老实交代,若有一句假话,立时休了你!

她儿媳这才怯怯道:是迎凤街田寺丞家大奶奶身边的桂嬷嬷,许我十两银子,向我打听是谁引荐婆母给那位小安大夫梳的头,我鬼迷心窍,就把话都说了。她就问我要信,又许我十两银子,我就

武婆子一口唾沫吐在她脸上,骂道:你个眼皮子浅的,小家子养的,没见过钱么?

她儿媳哭成一团,爬起来要寻死,武婆子用力了她两下,道:真想死就去死,不想死就别闹腾。见儿媳不闹腾了,才道:不说也说了,再有人问起,你给我把话吃回去!再管不住嘴和贪心,看我不拿剪子剪烂你的嘴!言罢一家子人坐在一处仔细核对了说法。

桂嬷嬷急匆匆进了田府,在葡萄架下寻着了张欣,打发走其他伺候的下人,上前贴着张欣的耳朵轻声说了几句话。

张欣神色沉重地重复道:不论白老三还是武婆子,都收到了一封信?白老三那里出来的一共是四套衣裙?是五年前就有人定下的?定衣裙的人具体是谁不知道?武婆子那里,确定是看在那个人的面上才去给她梳的头?

桂嬷嬷小声道:是。老奴反复确定过,决然没有错。

正文第179章梦魇(二)

奇怪,死去的安九怎会与安怡有瓜葛?又是谁在五年前就为安怡定下衣裙?莫非是早就预料到有这样一日?张欣百思不得其解,却有种毛骨悚然、背脊生凉的感觉,疾声道:那些信呢?拿来我看看。

桂嬷嬷为难道:白老三规矩严不好弄,花了好大价钱才算打听着那点消息,武婆子的那封信已是烧了。

张欣诧异地拔高声音:烧了?!

说是从前与那位有旧,那日见了那封信后还哭了一场,空了就去祭奠那位,在坟头上把信给烧了。桂嬷嬷小心地打量着张欣的脸色,准备一旦不妥就及时刹住话头。

张欣垂着脸,把扇柄上垂着的丝绦扯得七零八落的,半晌,猛地抬头,凶神恶煞地瞪着桂嬷嬷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务必把白老三那里的信给我弄出来。

桂嬷嬷不寒而栗,垂下头轻轻应了声是。

问清楚安怡这两日都去了些什么地方么?张欣站起身来,鲜红的蔻丹掐下一串尚且幼嫩碧绿如米珠的葡萄,再狠狠地用指尖将其碾成绿色的汁水和碎末。

桂嬷嬷擦了把冷汗:问清楚了,她当日才从永昌侯府出来就去了兴善寺,马车在街边停了好一歇。除此外都是去给人瞧病,没什么不同。

果然只有了然和尚才能让宝县主突然间对那个低贱的医女那般亲热,虽然不能知道她们究竟要做什么,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多半是宝县主想通过安怡与了然相交。打蛇要打七寸,这难不着人,张欣恶毒地笑了起来:那就好。你这样

桂嬷嬷附耳过去,听得连连点头。

你二人在说什么?田均才进院子,就瞧见自己的妻子亭亭玉立于葡萄架下,同心腹桂嬷嬷说着悄悄话,忍不住发声问道:你二人时时都在一处,怎会也有这许多的悄悄话说不完?

还不是在说你的事。张欣收了眼里的厉色,朝田均嗲嗲一笑,再给桂嬷嬷使了个眼色,桂嬷嬷匆忙行礼退下,自去办事。

说我什么?怪我昨夜没归家?田均见左右再无其他人,便上前带了几分轻佻地挑起张欣的下巴,将拇指在她唇上轻轻拂过。他年近三十,正是男子年富力强,刚褪去青涩愈显成熟的时候,加上他人才自来就好,看上去也是颇具魅力,张欣就势往前一倒,苏软在他怀里,轻轻搂住他的脖子,有意无意地将胸脯在他胸前擦了擦,仰头撒娇道:说什么呢,说得好似我是那夫君不在家就不安分的轻佻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