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受伤虽重,神智却还清醒,道:“他也没亲眼见我进你这里,只是你得去打听一下,看我那一个兄弟是否逃出城了……”
柳子玉喃喃咒骂,挥手令亲随搀起他往后走,一面抱怨道:“你们好好在蒲河口等着便罢,又跑来做什么?现下出了事,若被那风定尘发现,倒真是滚汤烫了耗子——一锅端!”
黑衣人鄙夷地看他一眼,冷冷道:“我们来取姓林的要的一部书,没想到那摄政王竟布下了圈套。那个兄弟也受了些伤,你快着人去打听他有没有落到风定尘手中!”
柳子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亲随将他拖了进去,自己返身回到厅上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不曾留下什么痕迹,便站着发起呆来。风定尘怎么竟知道他们来取书,就设下了埋伏?这些人也是,林影人都落到他们手中了,还要什么书?现下可好,连自己也牵连了进来。万一被风定尘查了出来……想到南祁摄政王的手段,不由又打了个寒战,心中认定:这些姓铁的,果然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人拿到了没有?”
“回殿下,那两个人都受了伤,谅他们跑不远的。”
“那就是没有拿到?”李越冷冷盯着眼前的捕役班头。
班头背后直冒冷汗:“这—黑夜之中,这两人又分头而逃,小的们人手不足,所以……”
“十个人追两个人,还说人手不足!”
“小的该死!”班头汗如雨下,“不过那两人都受伤不轻,小的已经封了城门,他们绝跑不出去的。小的这就挨家挨户去搜……”
李越一摇手:“不必了。你先下去,今晚之事,叫你的手下把嘴闭牢些!”
班头如逢大赦,逃也似地去了。田七周醒面面相觑,田七大着胆子道:“殿下料事如神,这两人果然来了。虽然不曾当场擒获,但既是受伤不轻,谅也逃不掉的。”
李越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料事如神,相反的,他简直不能原谅自己的失算。检查过林影的物品之后他就后悔了。林影的随身物品当中竟有一本水经图,但凡西定稍大的些的河流,其流向、水速、水下礁石分布,均标得一清二楚。如此重要的一本东西,劫林影之人倘若真是为了他胸中水路,绝不会弃此物于不顾。只是他那时已经将劫持之人的素描画像张贴了出去,果然打草惊蛇,使两人有所警惕,到底是没有抓住!若是别的时候,他肯定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但他听那孩子描述了两人的模样之后,第一想法就是尽快抓住这两人,找到柳子丹,于是不及检查林影的东西,就冒然贴出了画像……
周醒倒了杯茶端过来:“殿下喝口茶静静心吧,这两人想也跑不掉的,明天属下亲自带人去搜……”
李越摇头:“平河城里有多少户人家?一户户去搜,几时搜得出?”人手真是不够。若是有前世那些兄弟们在,何必十个人,只要三四个就足够把那两人逮住!可是眼下他只有田七和周醒两人,还要管着赈灾的事,确实分身乏术。
“那……”周醒没了主意。正在为难,李越已经抬起头来,目光冷锐:“那两人不是跑散了么?全城戒严,悄悄放出风去,就说人已经抓到一个,正在严刑拷打,明白么?”
周醒一怔,立时明白:“殿下是要他们自投罗网?”
李越冷冷一笑:“不错。这一次本王亲自出马,要是再让他们逃了,本王这王位就让给他们算了!”
第26章 杀人灭口
柳子玉在厅中踱来踱去,心神不定。忽然门外脚步声响,随从一头扎了进来,气喘吁吁。柳子玉不等他把气喘匀,一把揪住了道:“怎样,是拿住人了么?”
随从抹着头上的汗,沮丧地道:“进不去。河道衙门的差役说什么也不放人,那风定尘也不见客。后来小的没了办法,趁他们换班的时候拖了个人去酒店灌了几杯,才套出点话来。说是风定尘身边那两个铁卫带人搜城,捉回个人来,就关在河道衙门,只不准任何人进去。”
柳子玉打断他道:“那究竟是不是?”
随从苦着脸道:“小的进不去,那些差役也没见过人。”
柳子玉大怒:“那不是闹了半天全是废话?”
随从咽了口唾沫:“爷,人虽是没见到,但听那差役说,有几次关人的屋子里一声惨叫,连他们也听到了。风定尘还让他们将衙门里的刑具都收集了给他,什么竹签烙铁全都收了上去,所以衙门里都说他是在对人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