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努力睁大眼睛与他对视,然后嗤地轻声一笑:“是啊,殿下也喝了不少吧?”
李越皱眉:“你跟谁喝酒?”
清平微有些摇晃地从衣袖里摸出钥匙开门,回头一笑,随口回答:“对影。”
这话说得李越心里微微一阵酸涨,不自觉地跟了上去,轻轻揽住清平的肩头:“我来晚了。”
清平身体猛然一震,轻轻晃肩甩脱李越的手,低声地笑:“是啊,太晚了,殿下该回去了。”
李越一怔,微微有些愠怒:“清平,我来过——”
清平似乎没听到,摇晃着穿过小小的院子,推开屋门,把自己扔麻袋一样扔到床上,手里却还提着酒坛子。李越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关好门,随着他进了屋子。清平斜倒在床上,仰头看他:“殿下怎么还不回去?不是很晚了吗?”
李越俯身看他,目光中带着愧疚:“清平,给我点时间,子丹那里……”
清平呵呵笑起来:“殿下把我当什么了?失身之后还得要个名份?”
李越皱眉:“我不是这意思。”
清平定定瞧着他,目光忽然有几分凄凉:“殿下为什么不早点来?”
李越一怔:“我,来过,可是你不在。后来你去北山演习了。”
清平微微闭上眼睛,笑了笑:“是啊,阴差阳错……晚了……”最后两个字低得连李越也没听清,他已经提起酒坛又对着嘴灌了下去。
酒液清亮,来不及吞咽的一部分顺着唇角流下来,滑进衣领里。清平的眼睛半闭着,浓黑的睫毛微微颤动。屋子里没有点烛,只有月光从窗户照进来,照得那眼波如水。李越站在床前,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就那么看着清平把剩下的酒全灌进嘴里,然后举手一抛,当啷一声酒坛落在地上,碎成十块八块。
李越心里一颤,觉得自己身上也有什么东西碎了。清平已经闭上眼睛,他有多少话也没法再说,迟疑一下,拉过旁边的薄被,俯身轻轻给他盖上,微微一叹:“睡吧,我走了。”
话音还在清凉的空气中飘荡,清平的双臂已经缠上他肩头,居然用的是擒拿手法。李越一低头,反手接住他手臂向两边一分,身体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沉下去压住他双腿,预防那可能有的反击。清平却忽然抬起了头,灼热的嘴唇猛地贴上李越的,一口酒毫无预兆地闯了进来。
是最新的桂花酿,时间不久,还带着没有完全化去的辛辣,却又透出桂花的香气,温热地闯进来,带着灵活的舌尖,在口腔里东征西讨,带着点一往无前的剽悍和九死未悔的决绝。李越稍稍一愣神的时候已经被清平掌握了主动,双手脱出来抱住他肩头,把他拉倒在自己身上,从两人唇缝间挤出来的声音竟然带着几分怒气:“走!你又要走!”
李越愣了有几秒钟。清平的嘴唇热得像火,不安份的舌尖与其说是挑逗不如说是挑衅,在口腔中翻江搅海还不满足,又顺着唇角滑到耳垂,重重咬了一口再往颈线上滑去,一路留下湿润的痕迹,酥痒之中又带着丝丝的痛楚,反而让感觉更强烈。李越简直有些惊愕了,因为清平的举动已经不是热情如火这么简单,他的手已经在往李越腰间伸,他简直是在主动进攻,竟然像是要翻身作主掌握制高权的样子!这,有点反常了!
不过这想法只是在李越脑海里一闪,男人天生好胜的本能便在渐渐升腾的欲望托举之下占了上风,双手扣住清平的手腕向外一分,连带着自己的腰带也散了开来。清平的目光灼热,手腕一扭从李越手里滑了出来,不屈不挠地继续去拉扯他的衣裳。李越的兴趣算是彻底被他激发起来了,两人纠缠成一团,与其说是调情不如说更像是搏斗。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彼此都想先去扒下对方的衣裳。清平的力量不如李越,但灵巧不逊,何况李越也不能对他用蛮力,居然被他把学来的各种擒拿技巧发挥得淋漓尽致,双方一时竟然难分高下。翻滚之间外衣、中衣,一件件的都脱落了下来,只剩下贴身一件薄衣的时候,到底还是李越技高一筹,用双臂双腿锁住清平四肢的关节,半撑起身体微笑地看着他。
清平睁大眼睛回望他,脸颊绯红,额上有细碎晶亮的汗珠,身体关节被锁住没法动弹,可是表情仍然带着挑衅,目光在李越的双手上左右一扫,微微挑挑下巴,那意思很明白:你是赢了,可看你怎么能腾出手来扒这最后一件衣裳!
李越笑容加深,慢慢俯下头去,用牙齿咬住清平半开的领口,向下一拉,只听嗤地一声,薄薄的布料撕下来一条,正好露出胸口深红色的乳珠,顺便轻佻地在那上面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