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按着腹下退开去,李越留了力,但那个地方不必用力也会痛的,只是痛的程度还可以忍受:“你怎么知道是我?”
李越没有回答:“还好你没尽全力,否则我只有杀了你。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搞这种把戏。我说过了,我不会跟人切磋,只会杀人!你是高手,如果你尽了力,我就没法收手。”
北风直起身来,腹下的疼痛已经缓和,手肘的酸痛却还不消:“公子让我来给你送东西。”
一排匕首在桌上排开,李越一一拿起来审视掂量。北风在一边看着,眼睛闪亮,好似孩子看见了糖。李越淡淡看他一眼:“你是文程什么人?”
北风警惕地看他一眼:“抱歉,公子说今后我不必再回答阁下的问题。”
李越勾勾嘴角,将目光转回匕首上,突然反手一掷,一柄最小的匕首飞射而出,深深地陷入窗棂中。北风的目光紧追着他的动作,一瞬不瞬。李越走过去拔下匕首,三柄最小的匕首尾部都系着细筋线,如果不是射入目标物太深太难拔出,都可以拉着筋线将匕首收回来。
“质量不错。”至少在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是很好了。
北风略微点点头:“公子让我来送个信,京城中今日突然戒备森严了许多,现在还不知是为了什么,阁下最好是再缓一缓出手。”
李越眉一扬:“戒备森严?”
北风点头:“似乎是有什么人要来。”
李越沉吟一下:“我今晚去探探。”
北风并不反对:“我跟你一起。”
李越也不反对:“只是探探,不一定出手。”
北风点点头。这人一向不多说话,只除了谈论武功。
李越忽然想起来:“小武呢?”
北风简单地回答:“在公子那里。”现在那小孩是被文程关在屋里,省得他一直嚷着要来找李越。
李越点了点头。照他的意思,是想让小武也留在文程这里,毕竟他前路漫漫,自己都不知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当然不能让个黄毛小子跟在身边,既是累赘,也对那小子没好处。
西定皇宫的戒备果然比前几日森严了许多。单是门口的侍卫就增加了一半。不过这些人对李越来说跟木头桩子也差不了多少,他和北风在暗影中穿行,如入无人之境。
文程第二次拿出来的地图十分详细,甚至标明了柳子轻习惯在哪个妃子宫中留宿或是不召妃子时惯于在何处休息。李越觉得既然宫里突然戒备森严,柳子轻应该也就没了寻欢作乐的心情,因此多半还是应该在流光殿休息。
流光殿外果然更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足以证明里面呆的是重要人物。李越对北风打个手势,看着他会意悄悄退走,不一会远处就传来呼喝之声,引得流光殿外的侍卫也纷纷将注意力转向外面,李越趁机翻上了屋顶,迅速将自己伏进了屋脊下月光照不到的地方。
流光殿其实并不高大,因为建筑都是亭台楼阁的式样,并非那种深檐大殿的格局,这有个好处,就是坐在殿内也能对外面的动静一览无余,可是缺陷就是如果有人揭开上面的屋瓦,就能听到里面人谈话的声音。
屋瓦下面是承尘。李越贴着缝隙看下去,巧得很,下面的三个人他都认识:柳子轻,晏平,还有一个是铁骊。
柳子轻如今龙袍玉带,脸上那吊儿啷当的表情也收敛了许多。铁骊似乎又瘦了些,神色剽悍,坐在那里自斟自饮,脸上似乎能刮下一层霜来。晏平看看他的表情,笑道:“其实铁骏死了,六王子该高兴才是。这样一来,北骁就只剩下一个大王子了,六王子继位的希望就更大了几分。”
铁骊哼了一声,冷冷道:“只可惜在下回北骁还不知何年何月,现在说什么继位岂不笑话!”
晏平马屁没有拍对地方,却是面不改色,笑道:“六王子何必着急,隐忍方能成事,如今南祁平定内乱,正是士气高昂之时,不宜硬碰。”
铁骊看一眼柳子轻道:“其实我的意思还是应该联合东平。如今东平王病危,眼见便是长皇子继位,我们正应去联系才是。一来东西夹击可灭南祁,二来,恕在下直言,东平到底离北骁近些,只怕在下还能得些助力。”
柳子轻一直忍着不说话,此时终于忍不住了:“六王子真当那王皙阳是易与之辈?别的不说,就看他封锁山路,将他兄弟和剩余的几千士兵生生封在深山之中,就知道他心狠手辣!别忘了,那里面还有你北骁军士呢。”
铁骊冷冷一笑:“唯是这样的人,才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