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山的生活越过越顺,尔笙甚至已经习惯了这样闲适的生活,每日修行一会儿法术,读读书,练练字,闲来再幻想出几个小故事与同窗共赏,只是尔笙编的每个故事里都有一个叫长渊的人,他很漂亮很强大,他在这世上的某一个角落过得很好。
时光荏苒,仙山的时间总是流淌得比凡间快几分一样,尔笙不曾想她在这书院里读书一读便读了三年,眨眼间已满十七岁了。
从十六岁起,尔笙便会与霁灵一道出山除魔卫道,顺道四处打听长渊的消息,一旦听到哪一处有龙出没的迹象,不管真假,她都会跑去看一看,然而每次都失望而归。
久而久之,修仙找长渊似乎只成了一种单纯的念想,一股执着的期望。
与尔笙现在的生活息息相关的是各种术法的修炼,灵气的积攒与运用,更好的驾驭一鳞剑还有与师姐一道出去除妖。
她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然而,这世上没有什么事会一直持续下去。
这次尔笙又与霁灵一道出山除妖,此妖名为骨螨,道行不深,但却生性狡猾,最善诱惑人心,以人心恶念为食。霁灵在树林中捉住了它,但是双手却被骨螨的多只触手缠住。
以霁灵的修为,本不至于被此等妖物所伤,但是在缠斗之际,骨螨却窃窃一阵偷笑:“愧为仙门子弟,你居然对自己的师父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霁灵心神大乱,一时没反应过来,被骨螨钻了空子,其中一只粘腻恶心的触手直取霁灵的心房:“没错,没错,你的感情是不被认可的,一旦有人知道,你们就完了,连师徒也做不了了……”他难看的笑着,眼瞅着便要刺穿霁灵的心口。
适时,尔笙找了过来,见此情景一声大喝:“师姐!”顿时唤醒了霁灵的神智。
霁灵侧身一躲,避开了要害,却始终没躲得过被他的触手戳穿了肩膀。尔笙大怒:“你个满身长舌头的丑妖怪简直是活腻了!”言罢,提气纵身,一跃而至骨螨头顶。
霁灵大骇:“不可。”
尔笙哪还听得进她的招呼,手起剑落,一剑直刺骨螨的头部,骨螨一声哀嚎,鲜血喷溅而出,洒了尔笙满脸。刺进霁灵肩膀的触手随即消失不见,霁灵捂住肩头,颓然摔在地上。
而一鳞剑下是一颗类似于内丹的白色珠子,尔笙对这样的物品有阴影,犹豫了许久也没有使力将它弄碎,只问霁灵道:“师姐,要弄碎它吗?”
霁灵却没有回答尔笙的问题,有些焦急的望着她问:“可有觉得心烦意乱,或是不安?”
尔笙奇怪的摇头:“没有啊,倒是师姐,你的伤需要快点治疗才行,这个珠子咱么怎么处置?”
霁灵看了看尔笙手里的剑,叹道:“我是低估了这剑上的灵力罢,骨螨此物的血能魅惑人心,使人心生恶念。寻常人是万万不能碰的。没想到你这剑竟还能驱散邪气……”
“师姐……”尔笙苦恼,“你还是没说这个珠子怎么办,咱们得快些回去,你留了好多血。”
霁灵用还能动的手拈了一个决,用结界将珠子封住,随即放进了衣服之中,“此物须得交给仙尊净化。”
简单的处理完战场,掩埋了地上骨螨的血迹,尔笙乖乖的背上霁灵,御剑直飞回无方,全然没发现在她们走后,林间的风微微一吹,枯叶翻开,里面染血的泥土又露了一些出来。
一双华贵的鞋静静站在泥土边,颇为感兴趣的踢了踢湿润的土。
“唔,可让我找到了。”
☆、第十九章不一样的师徒
尔笙扶着霁灵回到小院子的时候,沈醉正在院里的石桌上躺着晒太阳,身边摆了两个空酒坛,手里还抱着一个。
彼时霁灵已经晕了过去,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尔笙哪有功夫去看沈醉,驮着霁灵便急急往屋里赶。无方没有大夫,修仙者多是受的内伤,得靠自我调息,即便是受了皮ròu伤,自身用灵力调息也才是最好的办法。
而此次却不一样,骨螨的邪气侵入霁灵身体之中,若无外人助她清除邪气,她是无法自行调息的。
在尔笙眼中师姐一直是强大的,与她一同外出除妖以来师姐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她从没想过,师姐也会淌出这么多血……
尔笙在霁灵屋里四处翻找着绷带和剪刀,正慌乱之际,忽见门口光线一暗,沈醉神色晦暗的站在那方,目光冰凉,他看着霁灵肩膀处的伤口,沉声问:“谁干的?”
声色中竟是从未听过的凛冽。